太医吓得一颤。
倒是后来跟上的尤影上前，替他解释道：“回皇上的话，北辽王爷将小姑娘带上岸时，属下已然立刻去请太医，只是太医院据此甚远，多亏王爷将小姑娘的伤口包扎好……”
尤影说着，跪在一边的太医立刻点头，接过话茬：“是是是，若不是王爷他包扎得当，延缓了伤势，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顾钰的目光投在了苏尧的身上，他很少这般认真地审视过他。
可仅仅只是几刻钟，他便收回了投注于苏尧身上的眼神转向黎若。
小丫头，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她伤到哪儿了？”
苏尧听见顾钰的话，先是一愣，南耀皇应该是在跟他讲话吧，他抱着黎若将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
白布上头的殷红显露了出来。
这一刻，跪在一旁的太医倒是自顾自地感慨起来：“幸亏不严重啊！”那太医唏嘘：“这可是伤着脑袋了了，若是稍微再严重了怕是伤处连发丝都要长不出了，那还是轻的，不然甚至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
小女娃真幸运，伤的不是太重，就差一点点啊，一个孩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他煞有介事地说着，让顾钰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顾钰的目光依旧落在黎若身上，这会子正盯着某只紧紧抓着苏尧的小手上，眼底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北辽王爷可否松开若儿的手？”他的语气是强硬的。
苏尧一愣，看着自己被黎若攥着的手，没想到她就是早已晕死过去也还记得不放开他的手……
半晌之后，苏尧平板的声音响起：“她抓着本王。”
抓着他？这孩子舍不得苏尧？
就这么一想，顾钰一张俊脸完全黑了，他两步走上前，将黎若抱起来，但小丫头那手仍抓着苏尧的手，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
他不悦地皱起眉来，却没有发怒，他轻轻拍着黎若的背：“若儿，松手……”低沉温和得像是情人的诱哄。
尤影的眼睛瞪大了，他有多久没有见过皇上对谁曾经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说话了？
可能是顾钰的话起了作用，或者是黎若仅剩地力气已经用完，那只攥着苏尧的小手也慢慢松开。
顾钰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了。
他调整了一下抱着黎若的姿势，比方才对待陈莲心小心翼翼了许多。
顾钰一走，尤影和太医也跟在他身后离去。
苏尧没有抬头目送他们，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仿佛那里还有温度一般。
几人离开了苏尧的清然居后。
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传到苏尧的耳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尧一愣，应声抬头。
是他，他还真是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啊。
苏尧看向面前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男人不知道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出现了有多久。
可苏尧没有在意，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些浅浅的情绪：“我不知道。”
他是一个较为淡泊的人，这回却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
在看到黎若落水的时候，他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冲了上去，他对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黎若很有些印象。
大概是因为，很久很久，他都没再感觉到那么真挚的善意了吧。
女孩的出现，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见他如此男人也没有多说，他的目光投在了门外，脸被面具遮住，整个人显出了一种朦胧感，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只是那目光寒凉，其中的阴狠有些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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