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舟听得心里可美了,也跟着啃了一口包子,是猪油渣鸡蛋和白菜馅儿的包子。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入伙摆宴席是不可能的,但总归是大喜事一件,大多户主都会请人来参观增添人气,然后准备一些鸡蛋细粮啥的。

岁禾不想太扎眼,做了些包子花卷鸡蛋糕还有些点心啥的,喝的就是甜豆浆,即便如此,那都是细粮,也很让人惊喜了。

江青玉也来了,是江老太带她来的,毕竟岁禾一家入伙根本不可能不请江老太。

两人参观的时候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都挺复杂的。

江老太说不上不高兴,江三是她的儿子,有能耐那她怎么脸上都有光。

可偏偏是这个最不贴心也最不受她待见的儿子出息了……出息了就迫不及待要分家,这让她很挫败感,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和失落。

“你们才三个人,能住多少地方啊,搞那些木工活不会在堂厅或者自留地啊,还要搞个那么大的房间,还要采光……”

岁禾听着江老太的絮叨,也不气,说了句:“做木工活尘屑大,怕影响到孩子!”

“不是搞汽修了吗?木工活能挣几个钱啊?做做家具就好了,别雕那些个菩萨啊佛的,犯忌讳,作死不要连累别人……”

“主要是卫礼他喜欢!”岁禾又道。

“那舟娃子还有几年才去上学呢,他要什么书房啊,他能学个什么劲儿啊!跟他爸一样瞎折腾!”

江老太一直在找茬挑刺,好似这样就会让她更好受。

岁禾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像例行公事一样,将她带到最后一间堂屋。

“娘,这是给您留的房间。”岁禾就状似平常地说了一句,也没过多的赘述,好似给她留个房间本就是应该的。

江老太把“窗户都用玻璃的得多费钱啊”这句话就这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还……还有的?”江老太枯树一样的手指指了指自她己,“不是有客房吗?还有单独的?”

岁禾点点头,见江老太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在乱世一手带大几个孩子,带完孩子带孙子,却连孩子给自己留一间房都觉得惶恐和不可置信。

虽然就岁禾来看,带得不怎么样,就是江青玉都带得极其失败,但这也不是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照顾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都是这个时代很了不起的人了。

她甚至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啊,江老太就是那种有二十斤苹果舍不得吃,熬烂了一个就吃烂的那一个,然后吃了二十斤烂苹果的人。

“进来看看吧,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告诉我。而且,今晚就在这儿睡吧,给我们家添点人气。”

江老太踏进门槛的时侯脚都是软的,她看着完善的家具,衣柜,炕桌,梳妆台,还有个占了一面墙的储物柜……

连被褥都准备好了,她是可以直接住进来的,江老太坐在暄软的棉被上,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刚刚抱着江青玉在门外的石头上坐了下,她立马蹦了起来,差点没闪了她的老腰。

岁禾见她的样子,只笑笑,“没事,坐吧,脏了就洗。”

江老太偏过了头,“呵,假惺惺做戏呢!一分家就把我老太婆给撇开,怎么做戏都没用!”

岁禾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江老太别扭的性子是不可能住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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