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息怒啊,莫气坏了身子。”王管事刚刚准备上前。

“造孽啊......”李景隆气急败坏地捶胸咆哮,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李解吓的脸都白了,自己爹看起来那么威武,怎么抗压能力这么差?

这也就是李解自己想想,要是让李景隆知道李解的想法,怕是气的都醒不过来了。

“来人啊,快叫大夫,公爷晕倒了。”

王管事蹲在地上搀扶着李景隆的头部,郝建已经跑出去叫人找大夫了。

李景隆的晕倒引起了李府上上下下的恐慌,上下已经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李解深吸一口气,见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却也是打起了精神,连忙站了出来,沉稳道:“王管事,让大家散开,不要围着爹,郝建,去让小环环打些温水过来。”

李解伸手试了试李景隆的鼻息,还好,只是怒火攻心,晕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你这该死的狗东西......”也不知道李解心里骂的是原来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府里面上上下下忙做一团,也没有人发现李解此时的沉稳冷静的异样。

.......

此时紫禁城的暖阁。

明成祖朱棣的身子骨一到开春阴冷天气就是腰膝疼痛,都是年轻时候练习马术留下的病根。近来身子骨一直不好,却仍然兢兢业业不敢废政务。

就在刚刚,已经接到奏报说是李国公已经平定贵州土司叛乱,凯旋归来,已经进了南京城,不久就要入宫觐见。

对李景隆,朱棣是又爱又恨。

说起关系,准确来朱棣算是李景隆的表舅,两个人小时候还曾是玩伴。李景隆年轻时深受朱元璋喜爱,便世袭曹国公爵位,后来在建文帝时候又拜大将军负责平定朱棣的靖难。

结果先后在郑村坝、白沟河被自己的表舅击败,丧师数十万。在朱棣表舅逼近南京时候,主动大开了金川门迎接朱棣,致使南京失守,建文帝时代落下帷幕。

所以对于朱棣来说,爱的是老天派了一位这样的卧底来帮助自己,恨的时候这家伙作为自己表外甥这么不争气,让天下人都以为自己获得天下都是这个不成气的外甥帮助自己偷得了江山,没有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论怎么说,这平定了贵州土司叛乱,对于刚刚登基不久的朱棣来说也是值得红光满面的事情。

朱棣靠在软垫上,等待李景隆觐见之际,手里捧着一篇《程朱理学》,而皇子朱高炽则小心翼翼的待立于一旁,不敢多言。

朱高炽是朱棣的长子,生母为仁孝文皇后徐氏。朱棣起兵靖难期间,以世子朱高炽守北平府。朱高炽守北京期间,善抚士卒,仅以万人,拒南军李景隆五十万之众围攻,可以说的战功不菲。当然了冲杀在一线的还是自己的小儿子朱高煦

朱棣对于小皇子朱高煦的喜爱是众所皆知,但是朝廷大臣们现在是不敢轻易站队,毕竟太子未定,皆为黑马。毕竟朱棣曾经起兵靖难时候也是对次子朱高煦说过好好干,未来可期的话。

朱棣看着屹立在身旁的大儿子朱高炽,面容慈祥地说道:“朕听说,最近师傅们教你的是《程朱理学》,此文博大精深,乃是传世著作,虽然有违皇权,但也是有其独特之处,想必你都熟读了吧。”

“熟读了,其文核心是通过对主体意识知觉倾向、道德属性和理气根据的思维分析,论证天理的至善本性及对人欲的绝对主宰。”憨厚老实的朱高炽谨小慎微地回答着。

“不错,不错,师傅们的悉心教导,炽儿是用心领悟了。”朱棣开心地笑道。

片刻之后,朱棣微微皱眉,盯着朱高炽,沉重说道:“炽儿,书生误国,有时候也不能过于沉迷知识理论啊,你的身子骨也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才是发展的本钱。”

看着朱高炽肥胖的身躯以及一只腿还偏于瘦弱,整个人显得反而是弱不禁风,朱棣也是比的担心。

不愿意再提伤心之事,朱棣便岔开了话题:“最近瞻基可有长高呀,这伙食可不能差了,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能过于宠溺,多锻炼锻炼其心智。”

“是,儿臣记下了。”见到父皇感慨起来,敦厚老实的朱高炽不敢多言,便点头应诺。

朱棣看着自己儿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老实了,而且这身体也算是个半残...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呀......”

刚刚想要再说几句,偏偏看到朱高炽身子骨如此孱弱,便索性对左右的宦官催促道:“李国公不是进京了吗?为何至今还未觐见,这是要让朕等到天黑吗?赶紧去催一催。”

那宦官便匆匆小跑而去。

可过了不久,宦官便又匆匆而回:“陛下,出事了,出事了,刚刚派去曹国公府催促李国公觐见的人回复说,说李国公...在家中昏厥了。”

站在一旁,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的朱高炽,一听有人昏厥,便是精神一震,心中便是祈祷可不要有性命之忧啊。

朱棣诧异道:“怎么回事,他可是正值壮年,而且长期武练,怎么会突然昏厥过去,是贵州平叛受伤了么?”

“回陛下,不是受伤了,据说是李国公回京之后,过于想念家中之子李解,便匆匆忙忙地想回家看看刚刚大病初愈的儿子,可哪想到这李国公之子将家中田地和李国公收藏的奇珍异宝全部卖了,李国公一气之下便昏厥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宦官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宦官见到朱棣沉思起来,便又说道:“听说这李国公之子将家中财产变卖后,连祖传的都没有剩下....全部卖了...买了粮食。”

朱棣不禁道:“竟然如此唐,前段时间朕对其买粮之事情略有所闻,但是不曾想到这连祖传的家底全部变卖了...这天底下竟有如此败家之人?这李国公可千万别被气伤了身子。”

宦官见朱棣似乎不太相信,急忙补充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李国公之子李解平日里面便是不学无术,号称南京城里面的纨绔子弟头目,成日里面游手好闲,吃拿卡要,样样精通,早已经是恶名远扬,他乃是李国公独子,李国公对他历来宠溺,这南京城中都是晓得他的。”

朱棣皱眉道:“如此纨绔子弟,实在是大逆不道,真是可怜了李国公,他替朕在外平乱,建功立业,哪想到家中却出了这么一位不争气的东西,这就是溺爱的结果啊......”

朱棣起身在暖阁中踱步起来,沉吟道:“命御医诊治李国公,嗯...还有,其子李解不学无术,败坏家风国风......”

朱棣很是震怒,可是转念一想,这是李景隆家事,自己直接干涉不太好。

便叹道:“罢了,这狗东西没有教育好,是李景隆之过,这李景隆刚刚平乱而归,心里受到如此创伤,这要是再罚其子,反而图增加其负担了。这爵位虽然世袭,但是儿子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开春校阅在即,令李解这个狗东西参加校阅吧。”

宦官连忙应诺,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陛下,李国公之子往年校阅都不肯参加。”

朱棣一听这话,本身遗传了朱元璋的脸型,那顿时就拉了下来:“这狗东西,不参加,就给绑着去。”

一旁的朱高炽听到朱棣这么生气,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里李国公之子大难在际,真是令人心疼,我是不是应该求个情啊。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