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带砺河山》,相信已经有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范大祁恒,文章原创作者为“普普兽”,故事广告版讲述了:姜盐抬头一看,只见院墙那头范大露出个头顶,两只手撑在墙头,一副嬉皮笑脸的讨打神情。“有门你不走,非要学那梁上君子蹿墙越脊,明天倒是要找大娘评评理。”“别,别,下来还不成吗?”范大一听说要找他娘评理,吓得手脚并用立马从墙头跳下来,一溜小跑进了保安堂正门。刚跨进门槛,就看见庆叔在柜台前碾药,范大停下...

带砺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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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陵州。

午后的骄阳还炙烤着大地,虽说刚入了秋,可立秋之后的天气还是热得厉害,趁着骄阳正甚,姜盐将草药搬出院子晾晒,菟丝子、蔻苡 、补骨脂、芡实,连翘都一一铺陈开,隐隐的药香顿时在小院子里弥漫开来。

“又晒药,你这日子天天无聊不无聊啊。”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定是隔壁范大。姜盐抬头一看,只见院墙那头范大露出个头顶,两只手撑在墙头,一副嬉皮笑脸的讨打神情。

“有门你不走,非要学那梁上君子蹿墙越脊,明天我倒是要找大娘评评理。”

“别,别,我下来还不成吗?”范大一听说要找他娘评理,吓得手脚并用立马从墙头跳下来,一溜小跑进了保安堂正门。刚跨进门槛,就看见庆叔在柜台前碾药,范大停下来规规矩矩打了招呼:“庆叔,忙着呢?”

庆叔手上活不停,笑着点头应了:“立秋了,备些宣肺化痰的药。”说完指了指后院:“来找姜盐吧,在后院晒药呢。”

范大点点头道:“我去帮忙。”说完撩起门帘,跨进了后院。

保安堂分前后两进,前面临走马街的是药铺正堂,穿过一道影壁,走过天井就是后院。后院除了正房,更有东西厢房兼一处杂物间。保安堂少掌柜姜盐此刻就端着药筛从杂物间进进出出。

“我今天找你来可是有正经事的。”见了姜盐,范大一脸的神秘:“听说了吗?这两日义庄多了几个外乡客,一块去探探?”

姜盐摇摇头:“没时间,这几日我忙着呢。”

范大伸手拍了拍姜盐的肩膀,低声道:“几个外乡人,听说还带着兵器,说不定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范大凑近了,小声道:“机会难得,咱们去见识见识。”

姜盐向前走了一步,肩膀一抖,就把范大那双黝黑的大手从肩头抖落开来:“这么好的机会还能轮到你,你这八成又是从李四那里听来的吧。”

李四是陵州城的捕快,日常在冷捕头手下当差,因为常年在衙门里行走,消息自然也就通得多。

范大见姜盐不为所动,上前一步道:“这回消息保准错不了。况且你想,咱们这里向来风平浪静,好端端怎么会有几个带着兵器的外乡人死在这?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姜盐睨了他一眼道:“上次你说带我去见识见识,结果你自己摸到墓地去了,让我在野里养蚊子。”

范大嘿嘿一笑,忙举起右手:“我保证,这次咱们同进退。”

姜盐将那芡实细细铺开,拍了拍手道:“行,但我也要分一杯羹。李四提供情报都能得点好处,我这把风的活可危险多了,要跟你同生共死的。”

范大想了想,觉得姜盐说得挺有道理,挠挠头道:“成,没问题。咱们晚上城门口见。”

天刚擦黑,姜盐就借口头疼早早回了房间。眼见庆叔把保安堂的木板门对严实,落了锁,屋内小灯亮了起来,姜盐才偷偷打开后角门沿着乌衣巷到桥西夹道往城门口走去。

范大在城门外一脸焦急的等候多时了,看着姜盐悠达悠达而来,有些气闷,嘟囔道:“这都卯时三刻了。”

姜盐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轮圆月,嘻嘻一笑:“月上柳梢头,时间正好。不过可说好了,这次我得跟着你一块进去瞧瞧。”

“行,知道了,快些走吧。”

姜盐两人脚程虽不慢,一路吵吵闹闹赶到时却也已经戌时三刻,月光直直的洒下来,周围是一片惨淡的白。这义庄是座构造简陋的关帝庙改建的,分前厅,中厅以及正殿。因为已经有些年月了,门窗台柱上旧漆斑驳,黄墙灰瓦残破不堪,看似废了许久。范大伸手推开了义庄的门,“吱呀”一声在宁静的晚显得有些突兀,门一推开,风趁势吹过,姜盐手里的火折子摇曳着扑闪了几下,赶忙拿手心护住了。义庄内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残败迹象,地上乱摆放着的棺材上已经结满了蜘蛛网,这些都是没人认领的尸棺。由于长时间没人打扫,屋子里的霉味混合着尸体的腐烂味道散发处阵阵恶臭,姜盐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这里没人看守吗?”

范大嘿了一声:“有人看守,咱们还能这么光明正大走进来?”

“你倒是熟门熟路。”姜盐揶揄道。

“那是自然。”范大有些得意,“陵州这些坟茔墓冢就没有我不曾去过的,下回我带你去昭陵墓地见识见识,那才有意思呢。不过眼下,咱们得先找着那几口棺材。”

姜盐想了想道:“这不难。这几人去世不过两三日,又是外乡人,用的必是杨柳做的薄皮匣子。我们且找那些泛新的薄皮匣子就成了。”

范大一拍手:“嘿,你小子机,倒是个能干这行的可塑之才。”

姜盐笑着摇头:“别,我可不像你,能天天半不睡觉,跑到墓地瞎溜达。我呀,还是跟庆叔守着我那小铺子,挺好。”

俩人绕着前后厅,在后厅西北角站住了,角落里静静安置着两口崭新的薄皮匣子。范大上前使劲将那棺盖挪开,刚漏出一条小缝,一股腐烂的臭味就扑面而来。

姜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心里不免有些发怵,伸手接过范大递过来的帕子掩住口鼻,后退了几步道:“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这里。”范大指着那人的胸口说道,“李四说这几个人都是一刀毙命,这里应该就是致命伤。”

姜盐向前一步俯身看去,借着黯淡得烛火只见棺材里那人面部浮肿且已经开始有尸斑浮现,看着异常可怖。姜盐定定心神往那人心口下一寸的地方看去,只见森森然一道伤口,皮肉翻卷,看起来触目惊心。姜盐将头偏了偏道:“这跟人多大仇恨啊,专挑心口的地方下死手?”

见的尸体多了,也快成半个仵作了,范大手上动作不停,开始在那人身上翻检:“这是自后背一刀毙命,这人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就命归西天了。”翻检了半天范大仍是一无所获,不禁怒道:“都说青蛇帮油水足,怎地这人身上半块铜板都没有!”

青蛇帮横行西南多年,靠着与官府勾结,大施淫威,肆意掠夺,其暴行往往比山贼有过之而无不及,姜盐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人是青蛇帮的?”

范大指着那人右手道:“你看他的手。”姜盐顺着范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人右手虎口处一块淡淡的蛇形刺青,蛇头扬起,吐着蛇信子,正是一只在嘶嘶滚动的毒蛇。

她细细打量着棺材里的两人,闷声道:“想不到还有人替天行道,果然老天有眼。行了,你忙活吧,我出去给你把把风。”

还未走出前厅便看见门外月光如水,静静洒在地面上。夜空安静而平和,皎洁的月光静静流泻过无边的夜空,蔓延至树影枝头,悄然无声息。姜盐缓缓立在门廊下,静静看了会月光,心神顿时觉得清爽不少。这才听见院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声音若有似无。她猫了腰,踮着脚,蹑手蹑脚走至窗边,透过纸糊窗向外看去,只见惨淡的月光下远远立着一黑衣人,身形修长,因为离得远,看不清那人长相,但见那双眼冷冽而锐利,宛若黑夜中的鹰,睥睨着地上那人厉声道:“东西在哪?”

姜盐这才发现地上还匍匐着一个人,那人几乎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只见他一边胡乱磕头,一边喘着粗气回道:“小人真的不知。”

“当真?”

“小人不敢隐瞒.....求公子放过小人,小人做牛做马......”

黑衣男子冷声道:“......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你不是跟冯喜说过,’此事指日可待’?”

地上那人一愣,面上浮起惊鄂之色,随后咒骂道:“冯喜这个奸人,当初就是他说林之盛家产极丰,要我潜伏林家以谋后计......”

姜盐闻言一愣,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思忖了一番,便以手贴着地面,蹑手蹑脚朝门边爬去。贴得近些,声音也更清晰了:“冯喜言而无信,待到案发便弃小人于不顾。小人...小人真的不知,小人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蒙骗公子。”地上那人哀声的恳求道。

黑衣男子无动于衷,负手朝前又走进了两步,低头看着地上人沉声道:“可这东西总该有个去处。你潜伏林家多年,竟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吧,你告诉我那些东西下落,我饶你一条命。”

地上那人苦苦哀求道:“林家案发后,小人拼死捡了一条命,哪还敢再往那些人跟前凑......”

黑衣男子见地上那人竟是油盐不进,竟也不恼,只看着地上那人道:“你说你不知道,我姑且信你,可他们前脚刚离开陵州,你后脚就跟了上来,莫非只是巧合?”

地上人一听,陡然疾声道:“不......公子饶命......我只是...只是...”

见那人含糊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黑衣公子摇了摇头道:“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罢了,你去吧。”

地上那人一听要放他走,愣了片刻胡乱磕了头,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谁知从树荫下走出个脸带刀疤,狰狞面目的中年男子拦住那人去路。那男子见去路被人挡住,便躬身一揖,可刀疤男人并不领情,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像鬼一样盯着那人道:“既然公子赏赐,你就好好去吧。”那人大喜,张开口刚要说话,刀疤男人却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轻轻一弹,便飞入那人口中:“吃了这雷公藤,也好快些上路。”那人一听,着急忙慌的就伸出手要去抠喉咙,可手还未伸到喉咙管子里,就已经面露痛苦之色,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随后’扑通’一声整个人倒栽在地上,挥舞着手臂,嘶哑着声音,发出咿咿呀呀的呼救声,不消片刻,整个人便化为一堆血水,呼救声逐渐隐匿在黑暗中。

一切皆发生在须臾之间,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姜盐不可置信得望着地上那滩血水,一股浊气在胃里翻滚,她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两手紧紧抠住陈旧窗棂的边缘。只是这一用力,窗外刀疤男人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垂手信步走了过来。 姜盐心里又惊又怕,紧紧屏住呼吸,牢牢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刀疤男子在门边站定,目光缓缓扫视着门内,这时一只通体乌黑的野猫弓起身子踮着脚“嗷呜”叫了一声从屋里蹿了出去。见是只野猫,刀疤男子止住了脚步,返身隐入那片暗光里。姜盐轻轻拍了拍胸口,深深长吁了一口气。

“吓着了?”

“当然了,你......”姜盐本来想说“你怎么才来”,待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年轻公子的脸凑在眼前,姜盐吓得大叫一声,手脚并用朝门口退了几步,离得远了,借着月光朝那年轻公子看去,只见他黑衣束发,轮廓分明,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角细长,分明是方才的黑衣男子。

姜盐心中一紧,赶忙回头一看,只见皓月当空,门外空空如也,仿佛刚才所见皆是一场幻觉。姜盐暗自稳了稳心神,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故作轻松对那年轻公子说道:“兄台你走路没声音,要吓死人的。”那年轻公子态度竟十分温和:“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姜盐扯了扯衣角,强自镇定道:“兄台说笑了。风清月皎出来闲逛,被只野猫吓到了。”姜盐干笑了两声,拱拱手作势就要离开。

好巧不巧,范大擎着烛火从内厅过来,边走边叫:“我跟你说,这后边还真有...... 咦,这是谁?”

姜盐开始头痛了,努力绽出个假笑,清咳一声:“这位兄台趁着月色姣好在此闲逛,咱们别扰了兄台雅兴。”

范大一怔道:“急什么,我还没......”

后半句还未出口,却被姜盐打断:“这位兄台哪有闲情听你扯闲篇,等会回去慢慢说。”

年轻公子闻言笑了,狭长的眼睛映着星火清浅流溢:“你怎知我没有闲情?不如说来听听?”

姜盐叹了口气,张口就来:“其实我们是住在附近的村民,这两年生活艰难,这才出来当土夫子,摸点散碎补贴生活。不成想,今日竟然扰了兄台夜游的雅兴,实在是打搅了,我们这就准备离开。”谁知未走出三丈远,就听见一声:“且慢。”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姜盐一颗心几乎跳出来,攥紧的手心冒出一层层细汗,回头却恭敬抱拳问道:“不知兄台还有何吩咐?”

“既然是来摸散碎的,那就拿来瞧瞧。”

“这,小人今日运气不佳,没什么收获。”

年轻公子笑了,眉眼间乍然流泻得光彩宛若天上得月光,只见他盯着姜盐道:“土夫子无利不起早,竟肯这样两手空空而去?是真没有,还是你们二人本意就不在此?”

话虽是笑着说的,却让她后背生寒。姜盐本就是随口胡诌想糊弄过关,可眼下这人却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想了想门外的那场血腥,姜盐将心一横,回道:“兄台说笑了,我们二人今日确实没什么大收获,不过寻到一枚玉珏,实在区区小物,难入兄台法眼。”姜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龙形玦,范大一见,急了,连忙上前阻止:“这可是......”

姜盐瞪他一眼道:“我知道,这可是咱们千辛万苦淘来的小物件,但此等俗物兄台定看不上眼,等过了眼兄台必然还给咱们,急什么。”说着便将那玉珏双手递给黑衣男子。

年轻公子眼里的笑意越发浓了,他接过那玉珏,见确实是一枚雕工简单,成色质地皆一般的寻常饰品,但是这玉珏触手生温,显然是时常随身佩戴之物。

年轻公子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两遍道:“据我所知,土夫子专门挖棺掘木,盗取财务,你们倒会取巧,来这里寻不义之财。要知道义庄存放的都是无人认领,客死他乡之人,这些人哪来的钱财?你们这网撒得可真够大啊。”

姜盐面不改色,小心答道:“生活艰难,我们这也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

见年轻男子没再说话,姜盐将脚步向前再挪动了两寸,小心翼翼道:“那这玉珏?”

“此物虽俗,但本公子很是喜欢,既然区区小物,想必你们二人也不会不舍得吧。”

姜盐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她望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黑衣男子,几乎是咬着牙回道:“此等小物件能入公子法眼是它的福气。既如此,我二人便告辞了。”说着便拉起还在一旁嚷嚷的范大头也不回朝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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