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中……

“你明日就可以走了。”王竹抬眼看他,更像是在跟自己说。

山顶的微风吹着两人的衣襟,衣角随风起舞。

他有些舍不得,两人这几日在这里聊了很多。

“嗯,明日走。”赵慕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总是要面对。

从李越给他的书信中他已经知道了赵闲没有回去的消息。

王竹开口挽留,“你就在这里吧,们很需要你。”

他说的是“们”而不是“我”他没有信心能让赵慕留下,只能用更多的筹码。

“到时候这寨主你来当。”王竹眨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情绪不外放。

赵慕摇了摇头,“要是以前我肯定心动,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王竹一直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往日温和的他抓住了赵慕的肩膀。

“你是不是还要去找他?他有什么好的?留在这里不好吗?”王竹恶狠狠的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失控。

掐的他生疼,赵慕眼神温和,带着抚慰的意味,声音放的很轻。

“我说的事情是南疆的事情,南疆需要我,那里的百姓需要我。”

王竹回过神放开他,低下头,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别哭,我没怪你。”赵慕安慰道。

几天下来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王竹对他的依赖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帮助过他,而且是在他最助的时候。

“我没哭。”

王竹抹掉泪珠。

“行,没哭,没哭。”赵慕哄小孩一样哄他。

“你知道吗,南疆人民都很友好,我每次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热情的给我打招呼,那些小孩也很可爱,总是会冲过来让我抱,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由谁守护?”

王竹眨着眼睛,和他对着干,“还有别人。”

赵慕耐心给他说,“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呢?”

王竹思考片刻低下了头,“对不起,不该拦着你。”

二十多岁的少年低下了头,诚恳的道歉。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之前,我刚到南疆见到了一个女孩,女孩十五六岁,穿个当地的衣服,长相端正,每次我经过他家他总会冲我微笑,还会把特产分给我们,他们那里民风开放,淳朴,她还会教我们说当地语言,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一个小将士和她两情相悦,我们替他们简单的办了仪式,第二天,敌军来袭,后援兵被困,兵力不足她还有她的村民和我们一起上阵,最后看见她时,她就驻这一个叉子跪在那里离开了我们,在她身边不远处赫然就是那个小将士。”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小将士结亲时的笑容,那个女孩的笑一直都在我脑子里盘旋,每当我想要退缩,他总是能让我惊醒我自己。”

赵慕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这些话他很少对别人说,一股劲的都说了出来。

王竹丰富的想象力让他红了眼眶。

“我明白了,你去吧,我在这等着你,等你老了来这里养老。”王竹顶着红红的眼睛,对着他说。

“当然。”赵慕摸了摸他的肩膀。

次日,赵慕独自下山,他没有叫醒王竹,他怕王竹伤心。

“哥哥。”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赵慕扭头就看见了王竹。

王竹背着包袱,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

“你怎……”还没等他问王竹就开口了。

“我想和你去南疆。”

后面的几个人听说后也满脸带笑,好像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一般。

“我们寨主说了,等到他有了功名就给我们在山下买个大院子,我们都住进去。”胖胖的人开口。

“对呀,对呀,你就让我们寨主跟着吧,我们寨主武功可高了。”另一个人开口追捧。

最后王竹还是成功的跟着赵慕了。

“哥哥?你不高兴吗?”王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唯恐他生自己的气。

“没有,只是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王竹挠了挠头,“我也是临时起意。”

等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在门口赵慕深吸一口气,最后视死如归的推门进去。

迎面就遇到了赵闲,刚扯出来的笑容僵在原地,很快又换上笑脸,变脸似的。

赵慕步伐轻快的向前,到了赵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

他一脸的笑容,没心没肺。

赵闲却对他的身体接触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眼盯着身后的王竹。

“他怎么在这?”冷的都要掉冰渣了。

赵慕赶紧向前一闪,拉住王竹的胳膊向他介绍,“他要投靠将军,镇守南疆。”

空气中的冷又高了一度,赵慕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揉了揉他的肩膀,一如以前他求人办事时的姿态。

“别这么严肃,我会报告将军的。”

赵慕冲着他身后的仆人说:“去,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王竹也跟着他走了,只剩下了赵两人。

“你,怎么样?”赵闲憋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这个话。

话出口就后悔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要问这个?

赵慕撇了撇嘴,“挺好的,吃的好,睡得好。”

“那便好。”赵闲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只是眼中却有一丝的不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走吧,我都快饿死了,出去吃个饭。”

赵慕拉着他的胳膊,一如两人年少一般。

只是赵闲知道,是回不去的。

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比来时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京城……

江亦脱下身上的厚衣,搭在一边。屋内装饰不同于李家,却能看出来都不一般。

“三日后皇帝寿辰,到时候你需要和我一同出席。”江亦摆放着衣服,扭头对着喝茶的李越说。

“嗯?好。”李越从出神中回过来,点头接受。

李越顺手倒了杯茶,推到一边,江亦坐下拿起来喝。

“新的仆人可还行?”江亦没话找话。

“嗯,还行,挺机的。”

两人正是话,一个仆人走了上来,把手上的餐盒送了过来。

李越微微抬眸看着那人走过来,眼光微闪“这么沉不住气?”当然这只是自己心里想。

那仆人有个好皮囊,杏眼亮黑的眸子,皮肤也如那公子一般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嫣红的嘴唇想让人一亲芳泽。

说是仆人倒不如说是专门调教出来勾引人的。

仆人诺诺的开口,“将军,夫人,这是我们主子做的汤,天寒喝些暖暖身子。”

想象中的痴迷的表情没有出现在江亦脸上,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仆人立马跪了下来,磕头嘴里还在讨饶。

李越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向那仆人让他起来。

仆人惶恐的看着后面的江亦,瞄完一眼立马低头。

“放着吧,你先下去。”李越打圆场。他曾经也是这样低的地位。

仆人获得了特赦令一般,行礼后立马离开。

“好个于家。”江亦见人走后脸彻底黑了下来,拳头碰的打在桌子上,桌子居然都有了裂缝。

李越看了看桌子,皱了一下眉。说实话有些心疼桌子,上好的木料就这么被毁了。

“京城谁人不知将军的权势,都想着攀附上,人之常情。”李越给他下了个结论。

江亦睨他一眼,“你不就不想。”

“谁说我不想?”李越反问。

“我现在就想,你这个大树我是攀定了。”李越回眸看他。

江亦愕然,随后一笑点了点头。

李越不解的看他微笑,不知道怎么总感觉有些别扭。

前一天,李越去找了李父说两人的关系,不说还好,一说他瞬间打消了合离的念头。

李父在听说他要合离的时候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站起身就去后面拿了一堆画像,打开一看全部是世家小姐,公子的画像。

李父笑脸对他,“越儿啊,你现在想开了那就先挑一挑,等我给你提亲去。”干劲十足。

李越看了看眼前成堆的画像,再看看李父身后没有拿出来的画像打消了念头。

其实想想,江亦这人也不错,长相不错,身材也好,人也好好。

就这样,他成功的被劝退了。

宴会当天,李越很早就被叫了起来。

两人再此见面确实和平时都不一样。

江亦身着蓝色长袍,黑色流金腰带束在腰间,肩宽腰窄,腰带更衬得他的好身材,强健不羸弱。

再配上他那冰冷的脸更是禁欲感十足。

李越的心不住的漏了一拍。

李越这次穿的同样是蓝色的衣服,与江亦不同他的蓝更浅一些,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走吧。”马车在外面侯着,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皇帝寿辰,恩泽天下,这一日的街道格外的热闹。

李越被这吵闹声吸引了视线,撩起帘子看着外面。

江亦叫了一声他,他扭过头,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落下。

李越的眼大而修长,眼尾微微上翘,睫毛很长,眼神如流水波动,回眸的那一抹笑意更是把被注视的人看醉了。

“没,没什么。”江亦慌忙的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外面的街道两旁满是商贩叫卖这,来来往往的行人碰面又分离,京城的街道似乎都是不一样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宫门外,下了马车立马走人迎了上来。

在宫中骑马只有晋阳王有这个特权,其他人都是不被允许的。

两人进去后被分开了,虽说都是男子但一个是嫁的,自然是不同。

李越被带到了一边,哪里都是些官员的男妻,包括上一次诗会上的人,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会他们就被太监们带到了宴会场所。

果然隋国国力强不是瞎说的,这一次的生辰宴场所很大,从殿内到殿外两个场所。

皇亲国戚,外国使臣都在殿内,大臣们都在殿外。当然江亦是被特许在殿内的。

不一会就开始了,先是一排排的少女进来,伴奏响起,曼妙的舞姿出现在眼前,这些少女都是民间征集的,相貌端正,身材极佳。

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各色的菜品有些迷了李越的眼睛。

无心关注什么表演,等到能动筷他便吃了起来。

江亦不吃只是端着酒杯,余光看着埋头吃东西的人。

他觉得他不需要找李父和皇帝,一个厨师就能够把他就在将军府中,就在他身边。

“你不吃?”李越空闲时间问他。

江亦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喝那一杯酒,不时的会给他夹菜。其他人都有些奇怪,不是说都是那李越一厢情愿吗?怎么现在倒像是将军一厢情愿了?

李越停下来动作,抬眸看着四周,有两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看的他有些别扭。

四处观望,果然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他们作为都很靠近皇帝,女子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一身白金色的衣裙,头上的饰品不多却很精美,鹅蛋脸,一双眸子顾盼生辉,朱唇微启,举止优雅得体,仿若下凡仙女一般。

男子应当比自己大,也就三十多岁左右,剑眉凤眼,白衣在身更是绝美,满殿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绝美之人,如同那冰山之上的仙人。

只是他那苍白的脸色更加让人觉得怜惜,让他又回到了尘世。

“那是长公主和晋阳王。”江亦加他看两人低声解释。

李越点点头,对着晋阳王点了点头,晋阳王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高台上的皇帝自然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高声叫了一句李越。

李越立马起身回以臣礼。

一旁的皇后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凤袍,脸色有些变青,紧张的看着旁边的皇帝。

“李越呀,朕前一段时间听说你被困匪巢,可还好?”隋幽皮笑肉不笑,却装出一副仁爱状。

李越低头回:“草民无大碍。”

得到许可便坐了回去,江亦看他坐下继续给他夹菜。

李越看着上位的皇帝有些不解,自己似乎没有惹到他,怎么感觉他对自己有敌意?

晋阳王再也没有往这边看,只是一双眼睛看着高台上的皇帝。

他们的距离是这么近,又是这么远。

身着龙袍的皇帝,虽说三十多却有种成熟的美感,鹰钩鼻,目光如剑。看向那晋阳王时眸中充满了偏执。

不得不说皇室的基因就是好,个个都是美的。

宴会还在继续,先是少女献舞,有是民间艺人的杂技,又是宫廷乐曲,最后是异域的秘术。

一场宴会下来见识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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