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一瞬寂静。

大太监看着已经放下的御赐补品,躬身走到云念卿跟前。

“太子妃,圣上听闻您遇刺受了惊吓,特意命老奴送了些补品过来。”

一句话后,竹屋陷入边静谧。

苏丹若面色微白,捂着胸膛柳叶眉紧撇,“君哥哥,……”

“若儿不可情绪过激。”君殇低声提醒。

“若儿没事了。”她羸弱的脸上挂着抱歉笑意,“不好意思,若儿误会了。”

“还以为……云姐姐重伤,赐给她就对了。”

“刚才以为是赐给的,还说给云姐姐。”

“真是闹了个笑……咳咳、笑话。”苏丹若一说三咳,脸色惨白。

君殇拍了拍她后背,沉声温和,“太子府中不差这些,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弄点人参、芝补补。”

云念卿似被伤到收回视线不再看那边,撑着床榻起身,“云念卿谢皇上……”

“哎哟。”大太监赶紧制止,“太子妃您还有伤别起来。”

“快躺下。”

云念卿欲起来的身体又重新躺了回去,“烦请公公代念卿向父皇问好,念卿受伤法去谢恩。”

“太子妃身体养好了有的是机会。”

“这么些补品,很快太子妃就能痊愈。”

“肯定。”

云念卿微笑点头。

大太监打量了一眼云念卿,重伤脸上没什么血色,那件血衣更是衬得惨不忍睹,叫人心怜。

“那群刺客竟敢刺伤太子妃,真是死有余辜。”

“这得多疼啊,老奴看着都觉着疼。”

云念卿下意识摸上后肩的伤,“倒也不是特别疼。”

“不过幸好没伤到殿下。”

大太监没有再问,笑着说告退。

后面太监也随着他离开,竹屋里瞬间就空旷安静了。

“君哥哥,我有点渴。”

君殇就转身去倒水,一点点喂,两人亲密。

君殇桃花眼是疼爱、温情。

这温馨的一幕映入眼帘,容霁低头看向云念卿,只见她双手握着被褥,浑身萦绕着一股难言的悲伤。

心爱之人在面前跟其他女子如此亲密,宠溺疼爱。

不伤心怎么可能。

云念卿掀开被褥,闷声低语,“我就不继续在这里叨扰了。”

“你受了伤,怎么能走。”

“只是伤了肩膀,能走的。”她视线掠过对面两人,眼里难掩哀伤迅速垂首。

捂着肩膀慢慢离开,忧愁悲凉将整个人笼罩,有种黯然离场的感觉。

“叮。”

汤勺落入碗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君殇将还剩下一半水的碗放下。

“这次你替孤挡剑受伤。”

君殇看向走到门口的身影,磁性声音平平,“孤可允你一件事。”

似乎是要银货两讫,一笔勾销。

云念卿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去,“我没想……”

“你想好了再说。”

君殇桃花眼深黑,静静看着,眸无波澜。

云念卿抿了抿泛白的唇,沉默良久才道,“什么都能允吗?”

那一瞬,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一句话。

云念卿会说,让君殇喜欢她。

君殇目光深冷,眸中迅速黑沉,不悦云念卿的得寸进尺。

“除了让孤喜欢你,跟不供血炼药。”

其他都可以。”

听到可允的前提云念卿身形一晃,似下一秒就会倒下。

看着君殇更是眼中浸出一层泪花,她吸了吸鼻子,神色认真,“没有。”

“我想要的,太子哥哥给不了。”

“况且……”云念卿泪眼朦胧,灼灼而视,“我挡那一下,也不是为了什么允诺条件。”

“只是因为,不想太子哥哥受伤。”

说罢,她踉踉跄跄离开。

看来深爱这个由头很好,君殇没有疑心。

看吧,做的这一切没有目的,没有条件,只是因为喜欢你呐~

“孤的允诺随时作数。”

身后传来君殇没有起伏温度的声音。云念卿眼梢微扬,眸中带着深笑……

回到新房外面又下起了雪。

看着白雪覆盖的略显萧条的庭院,云念卿摸了摸绑着绷带的肩膀,“这次效果不错。”

君殇疑心重,根本没有信任这个东西。

只说喜欢、说爱,哪里打得动这个臭水沟里面的老鼠。

先强调只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爱,所以才强嫁。

点名他能抗旨却不抗旨,不就是想要她供血炼药。

再之后,以身挡剑,破碎绝望的目光看着他带着其他女子离开。

而因为他的离开,她身受重伤。

如此下来,在君殇种下了一颗种子。

只等日日灌溉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这次有效果,而且非常显著。

若是换成往常,君殇怎么可能说出允诺一条件这种话。

只怕会毫无波动。

可惜了这允诺了,不能提。

提了就显得,有目的而为之。她对他的喜欢怎么能有杂质呢……

“姑娘。”

白榆皱眉开口,“您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说时她就不赞同,姑娘说没事有数。结果却负伤如此,早知她绝对不会同意。

“万一顾管家没来,万一赶不及怎么办?”白榆是真的生气了,“您刚失血过多,又受重伤大出血,会没命的!”

用这种方法去换君殇愧疚心,动摇。

真是疯魔!

“放心,我不会有事。”

“如何能放心!”白榆压下焦急耐心道,“姑娘我们时间很长,可以慢慢来,不需要用这么激进极端的办法。”

云念卿神色寒凉,“可我等不了。”

压下心头涌上的戾气,她微笑道,“而且,我什么时候失血过多?”

白榆脸上表情僵住,后知后觉想起来,失血过多,性命垂危是大夫诊治的结果。

这几日姑娘脸色苍白,大多时间躺着,潜移默化的以为因为取了血是真的。

“那姑娘本就取了两碗血,剑伤又流那么多血,也会有危险。”她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赞同。

云念卿取下发髻的玉兰花簪摇了摇,“我做了后手准备。”

只是没想到开阳是阿昭的人,当时明显危在旦夕,她就把强力止血药给开阳了。

不想再继续说这个,云念卿岔开话题,“查查,遇刺那天另一波凌霄阁的人,谁是买主。”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