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话,沈凝赶紧摆手,“不 不,不是,我不是怪她,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三个儿子闺女长啥样这种话要怎么说的出口……
哼唧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妹妹的风寒好些了没有,大夫今日可有来看过,大夫怎么说?”
少年郎看了她半天,忽然讥笑了一声,“大夫?前几日母亲不是说了,三妹妹定是想要偷懒不愿意念书,才赖着不肯好的,没您的允许,府里哪敢请大夫,罢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孩儿就告退了,今日先生教的书,还有好些地方没有温习呢。”说罢,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姿态……
沈凝抬了抬眉毛。
可真像是要挥掉衣袖上的臭狗屎啊。
见那少年越走越远,她回头看看跪了一地的人,点了点,还是点了那个她唯一知道名字的,“那个,绿柳啊……”
被点名的那个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回了一句,“是,夫人,奴……奴婢在。”
“你去前院,差人请个大夫替小姐诊治诊治……”
听到是差使,绿柳终于不抖了,仍旧是伏着身子,“是,夫人……”
“还有,这跪了一地的,都赶紧起来吧,夫人我有些乏,先歇下了,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来打扰我……”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了十几遍之后,沈凝终于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仔仔细细的将脑子里闪过的片段拼凑起来。
这件事,着实有点诡异,诡异到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哪怕她的爹爹阿娘,也不会。
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
她这具身子,这十五年来,竟是被另一个人给占了。
沈凝仔细回忆,却只能回忆个点滴,那个占了她身子的人,有着十分奇特的想法,她存在这具身子记忆里的东西,好些是她闻所未闻的,
譬如会跑的铁框子,会飞的铁架子,能同人千里传音的小物件……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多大关系,同她有关系的……是那人这十五年来,用着她的身份她的名字她的身体,在这顾将军府里横行霸道,做足了一个悍妇所能做的事情。
脑袋里闪过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头痛的捏了捏眉心,感觉还不如不醒过来的好。
如今那人走了,她又回来了,可那人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
沈凝将丝绸软被蒙到头上,恨不得高声大叫几句发泄发泄,可看到窗外立着的守门丫头的人影,又生生止住了。
罢了,既然回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糟心事情,慢慢来吧。
如今顶顶重要的事情是……那人离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信息。
顾将军……要休妻。
随着她醒过来的时间越久,这些原本一片空白的记忆也越来越纷杂,没头没脑,横冲直撞的塞了进来,顾将军要休妻的事情,开始慢慢在她记忆里断断续续出现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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