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绾抿唇,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再寻死了,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霍时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道:

“我今天,看到你的画了,笼子里那只快被苍鹰撕碎的兔子画的不错,不过这画面太血腥,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画出那样的画”

庄绾愣了下,脸上染上几分懊恼,今日只顾着去凑热闹了,倒是把那幅画忘了,苦恼间,又听霍时玄道:

“蓝菱你不熟,我且说个你熟的,你可知春喜额头那道疤怎么来的?”

庄绾摇头,霍时玄轻叹了口气。

“她十二岁时家中遭贼,爹娘被杀,两个姐姐被欺辱而死,她因被爹娘藏在柴房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她去投奔舅舅,又被舅妈卖给一个好色的老员外为妾”

“她逃婚,一直逃到扬州,额上那道疤就是在逃亡时滚下山落下的,在街头被阿戒撞上,阿戒觉得她可怜,就来求我帮忙”

庄绾惊愕,她没想到春喜的身世这般凄惨,毕竟,她见到的春喜,虽额角带着丑陋的疤痕,但是脸上总会挂着笑容,不似悲苦之人。

不过,此刻倒是能理解,为何春喜对霍时玄总是那么维护,原来霍时玄算是她的恩人。

霍时玄看着她,潋潋的漂亮眸子散发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纵然春喜天生乐观,但亲眼看见爹娘被杀,耳听姐姐被欺辱而死,她心中的苦痛旁人法理解,她是比你年长几岁,但家中出事时比你小”

“她说爹娘救下她,是为了让她好好活着,如果她寻死觅活,消沉度日,是不孝,倒不如那天一家人一起死了”

“你能画出那样的画,又煮一手好茶,定是读过书认过字的,你的生活比她优越,她尚且能活出来,你实不该如此沉寂”

庄绾对上霍时玄清亮灼人的眸子,颤了颤眉睫,虽然他的语气不太好,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善意。

一时间,庄绾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只咬着唇道:“我没有消沉”

霍时玄挑眉笑,毫怜惜的挖苦道:“是吗,可我怎么瞧着,你虽然不寻死了,但魂干瘪了,你现在是得过且过,似乎在算着时间过日子”

庄绾沉默,心中却掀起骇然,这男人一双眼睛倒是锋利的很。

她确实在算着时间过日子,她在等赵子御,在等赵子御给她一个解释,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来。

在霍府分开时,霍时玄漫不经心的朝庄绾道:

“别整日呆在院子里,多出去逛逛,扬州值得你转转,没银子了就让春喜去找阿戒,日子不是得过且过,而是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庄绾望着霍时玄潇潇的背影,久久不得回神。

两次外出,第一次,他用鬼神之说吓她,意在让她好好活下去。

这一次,他用蓝菱和春喜的事敲打她,意在提醒她,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活着,告诉她人生苦短,要及时享乐。

庄绾忍不住再次想,所幸,她进的是霍时玄的院子。

“你说什么!”

当霍之岩听说今晚是霍时玄摘了蓝菱的牌子时,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好啊!

他就说怎么霍时玄没去书房,明明是两人同时挨罚,结果他被父亲罚跪,霍时玄跑的无影无踪。

他在书房整整跪了半个时辰,又被戳着脑袋教训了半个时辰,霍时玄那狗东西却始终没出现,原来是来艳香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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