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话语一出,却是惊得满堂众人掉了下巴。

“陛下,这...”王朗下意识的想要制止李鹤继续说下去,话到嘴边,却是被李鹤那冰冷的目光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作为文臣之首,他当然是知道这诗对的难度有多高的。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的对出下对的话,翰林院里的那帮秀才们不是早就给出了答案,何必要拖延这么久的时间,以至于白白看着那努尔哈朗招摇过市?

原本那努尔哈朗人都被召见了过来,接下来只要顺利把话头给引到两国和谈之上,这事情其实就揭过去了。

李鹤忽然来上这么一出,这不是硬生生的把脸伸过去让别人打么?

站在下方的努尔哈朗被李鹤这么一嘲讽,也是被气的涨红了脸。

他嗤笑了一声。

“哼,陛下,敬你是这中州大乾皇帝,可努尔哈朗,也是出身高贵。”

“拿一个阉人来羞辱于我,这让我很怀疑陛下和谈的决心了。”

说着,努尔哈朗却又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哦。”

“难道说,是整个大乾连对上我诗对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就只能这样胡搅蛮缠了么?”

“就这般气度,也能称得上是中原大国?”

“连文斗都输不起,要真是这么没种,不如早日伏身认小,省的我大金国还要再动刀兵,从北方一路打下来了。”

努尔哈朗此言一出,却是一下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狂妄至极!”

“北国蛮子,安敢再此放肆?”

“陛下,请让老臣斩下此撩头颅,以示我大乾国威!”

相比起先前,努尔哈朗此刻的发言可以说是丝毫不留半分体面,话语刚落,便是引得一众大臣们的激烈反驳。

然而即便如此,那努尔哈朗却是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他不屑的扫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哼,明明是你们大乾在边境上被击败了求着我们和谈,到了这见我只是孤身一人,便又开始装起来了?”

“真要是有本事,也没见你们上边境来啊?”

“今日本皇子在这放下话来,若是真有胆动我一根汗毛,我父皇必定率领大军南下,到时候,尔等都将成为我后金的俘虏。”

努尔哈朗表现得有恃恐,而令人尴尬的是,在场的朝堂诸臣们,虽然叫骂的厉害,但是真动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丞相王朗面沉似水。

这努尔哈朗虽然态度嚣张,但是他也的确有所依仗。

那后金虽然位居极北,但是也的确国力强盛,尤其是其座下的禁卫狼军,整个大乾,除却那大将军所率领的边境禁军,竟是一人是他的对手。

真打起来,不但是对大乾国力是极大的消耗,而且还会继续增长那大将军的权势,这是朝堂的文官们万万不能接受的结果。

因此,他们才花费了大力气贿赂了金国王妃引出两国和谈。

想到这里,王朗有些担忧的看向了上方的李鹤。

皇帝遭受如此羞辱,怕不是定要再动战事,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那努尔哈朗桀骜不驯的样子,李鹤却是表现的极度的平静。

“努尔哈朗,继续开战,这就是你此番出使时所受到的命令?”

努尔哈朗闻言,却是无视了朝臣们的怒骂转过了身来。

“父皇命我出使,自然是为了和谈而来。”

“可高贵的金狼皇族是不会接受任何的屈辱的,长生天会庇佑他的子民,让他不惧任何不公的威压。”

努尔哈朗背手而立,表现得理直气壮。

他也的确有底气这般做,不仅仅是后金的兵力要强于大乾,更为重要的是他迄今为此的一切行为都是名正言顺。

在大乾以礼教立国的地方,自古以来就有名师高人不畏权贵的传统。

他做出的诗对此时名满京城,即使是李鹤,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将他杀了,更不要说现在李鹤还恼羞成怒的拿阉人来羞辱他了。

“你当朕先前的话是在胡搅蛮缠?”

李鹤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她盯着面前的努尔哈朗,像是完全没有被对方无礼所气到一样。

“呵,整个大乾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一个大儒来对上下对,一个太监有什么本事能对上?”

努尔哈朗高昂着头。

“若是那诗对真被一个太监对上了呢?”

李鹤别有深意的看着努尔哈朗。

“哼,我努尔哈朗乃是高贵的金狼家族血脉,绝不可能输给一个太监。”

努尔哈朗极度的自信,他生来聪颖,自幼便是由金国最为贤明的名师教导,到十八岁时,已经是全国上下再无可教导他的人。

而来到大乾之后,所做出的诗对更是难得这个中州之国众人都哑口无言。

如此绝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太监续上。

不等李鹤说话,努尔哈朗便主动开口。

“若是真有人能在才学上胜过我,别说是两国和谈了,就是割地三百里,也是不在话下。”

李鹤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哦?

这事你能做主?”

努尔哈朗伸手拍在胸膛上。

“我在后金就有封地千里,此次出使,也是我全权决断。”

“不过陛下,我拿出如此大的诚意来,陛下难道不该给出相对的赌注么?”

李鹤点了点头。

“那若是我身边太监胜不过你,我大乾让出三百里地又能如何?”

李鹤话音刚落,王朗顿时着急的大喝一声。

“陛下不可,事关国本,怎能如此儿戏的交由一个太监之手?”

在场的其他大臣们也是纷纷出言附和。

努尔哈朗见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只见他咬破手指,唰唰几下,一份契约就这么写了上去。

“我后金地大物博,无所谓这三百里,当然陛下要是怕了,那不赌也罢,毕竟这大乾无人,也难怪被打的主动求和了。”

“栝噪。”

李鹤却是没有废话,她接过下人们呈上来的羊皮卷,手指一划按了上去。

再抬起时,却是见到一个血印按在右下方。

“去,把韩潇叫过来,朕就大发慈悲,让这北国蛮子开开眼界。”

在努尔哈朗那自信的目光以及朝堂众臣们那悲愤的视线之中,韩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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