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快看！好肥的鱼！”
洛羽兴奋地指着鱼塘里慢悠悠游荡的大肥鱼，在岸边激动地蹦着。
许是大肥鱼察觉到了两个人类幼崽的满满恶意，它笨拙的鱼身突然矫健起来。
然而为时已晚，徐慕然的胳膊猛地往水下一扎，十根手指牢牢地将大肥鱼禁锢在掌中。
徐慕然稍微掂了掂手，这沉甸甸的重量，够小馋包吃几顿了。
他趟着凉爽的鱼塘水回到岸上，将大肥鱼放进水桶中，一手掂着桶，一手牵着洛羽。
狭小的水桶让大肥鱼感到不适，它胡乱地扑腾着，溅出的水撒了一路。
洛羽直勾勾地盯着大肥鱼。
“小馋包，口水流出来了。”
洛羽一回神，赶紧擦了擦嘴，什么也没有。
“你骗我！坏哥哥！”
洛羽跺了跺脚，松开徐慕然的手气鼓鼓地朝前走去。
看着前面的小小身影，徐慕然不禁笑出声来。
“婆婆，我们回来啦！抓了好大一条鱼呢。”
小洛羽欢快地飞到婆婆身边，搂着她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抓鱼经历。
婆婆笑开了花，任由小姑娘撒娇玩闹。
徐慕然将鱼倒进水盆中：“你抓的？你连鱼塘都没下，我看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馋包。”
洛羽双手不服气得掐了掐腰：
“是我陪着你去抓鱼的，我还给你加油了，而且这条鱼还是我发现的呢。”
洛羽快速地挤了几下眼睛，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嘴角向下一撇，小手紧紧地拽着婆婆的袖口。
“婆婆，徐慕然欺负我，他还骗我说我流口水了，您得帮我出气啊。”
看着小可怜样，婆婆心疼地“哎呦”直叫，说着就要起身去打徐慕然。
徐慕然连忙躲避，又怕动作过大绊着婆婆，只得被迫挨打几下，那样子好不狼狈。
洛羽在旁边乐的哈哈直笑。
徐慕然无奈地看着洛羽。
等着吧，早晚要把你吃掉。
打闹过后，祖孙仨人的肚子早已空空。
洛羽：“婆婆我想吃酸菜鱼。”
徐慕然：“要不我们吃红烧…”
不等徐慕然说完，婆婆直接一口答应。
“好，听小羽的，就吃酸菜鱼。”
徐慕然：……
看着眼前小姑娘得意的劲儿，徐慕然直接被气笑了。
“好男不跟女斗，让你一回。”
“什么好男？是好女战胜坏男！”
大肥鱼在水盆中默默听着两个人类幼崽的斗嘴，直叹自己命不久矣。
洛羽蹲在水盆边，伸出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大肥鱼。
“慕哥哥，你说它知道自己要被吃了吗。”
“可怜它了？那咱们不吃了？”
徐慕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看洛羽戳鱼。
“我可怜它，但我还是要吃它。”
“为什么？”徐慕然眉毛一挑。
洛羽抬起头看向徐慕然，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酸菜鱼很好吃啊。”
她的眼神仿佛再说：为什么你要问这种笨蛋问题。
徐慕然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
“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馋包啊。”
香喷喷的酸菜鱼端上了桌，徐慕然帮婆婆盛米饭摆碗筷。
洛羽戴上小围巾，端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严阵以待。
等婆婆夹了第一筷之后，洛羽“唰”的一下夹了好几大块鱼肉，就着米饭猛干几大口。
洛羽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鱼肉慢慢减少，鱼骨渐渐显出原型，徐慕然抿了抿嘴角。
草率了，低估了小馋包的饭量，早知道多抓一条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么大的鱼只够吃这一顿的。
鱼肉的鲜美、酸菜的酸辣和米饭的软糯在嘴里碰撞，洛羽的小短腿开心地来回晃荡。
饱饭过后，洛羽餍足地趴在徐慕然的腿上小憩。
徐慕然抚着洛羽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尚且细软，摸起来手感极好。
他低头凑近洛羽的耳朵，“小羽喜欢慕哥哥吗？”
洛羽蹭了蹭徐慕然的手，“喜欢！”她最喜欢徐慕然抓鱼给她吃了。
小女孩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欺负我，我就更喜欢了。”
徐慕然轻笑几声。
洛羽像是想起了什么，“慕哥哥，我给你一个东西。”她起身跑出大门回了家。
片刻后，徐慕然就见洛羽搬着一个小箱子笨拙地走着。
他接过箱子，发现里面都是缩小版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你要我陪你玩过家家吗？”徐慕然笑着看向洛羽。
洛羽摇摇头，双手不停地在箱子里翻腾着。
“找到啦！”她眼睛一亮。
洛羽摊开手，一枚塑料戒指躺在她的手心中。
夸张的廉价红水晶粗糙地缀在戒指上，有几处还掉了色，露出斑驳的灰白。
“这个送给你。”
“妈妈说这是戒指，要送给喜欢的人。”
徐慕然愣住了。他好像山顶的一片残雪，被日光融化成水，缓缓汇入名叫洛羽的河流。
徐慕然拿起戒指，他牵起洛羽的手，将戒指推向洛羽的无名指。
“那小羽愿意嫁给我吗？”他的眼底蓄着一汪春水。
洛羽疑惑地歪着头，“什么是嫁给你？”
“就像你的爸爸妈妈那样，一直在一起。”
洛羽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啊好啊。”她喜欢和徐慕然一起玩。
小女孩的脑袋暂时领悟不了如此高深的情感名词，她只知道自己想和徐慕然待在一起。
“一言为定。”徐慕然凝视着洛羽。
小小的种子在男孩心里发了芽。他知道，他将成为一个孤独的守望者，用心动浇灌，直到小芽结出硕果。
洛羽会是唯一能摘走它的人。
这年，洛羽六岁，徐慕然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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