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问,望舒抄袭狗滚出网文圈了吗?”

“还有人不知道她的黑料吗?属于是惯犯了,想吃瓜的私聊。”

“营销这么过,不会还有人认为她那些烂文是真的写得好吧。”

......

周舒打开社交媒体,看到新旧谩骂交杂在一起,她淡定地划拉过去。

不错,今天的诽谤还是算比较温和的。

她关掉手机,仰头闭上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挠着卧蚕,裸出优美的天鹅颈。

距离刚被网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昨天她下定决心要以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现在只要打开任何社交软件,铺天盖地的谩骂核废水般朝她喷来。

谩骂之后便是造谣,随后甚至有人在扒她的真实信息。

饶是向来自诩心理素质强大的她,现在也抵挡不住被网暴炮轰的压力了。

她抬头看向镜子,苍白的脸瘦了一小圈,显得那双鹿眼更大,挺翘的鼻子下唇色淡淡,遮掩不住的疲惫。

周舒轻轻叹了一口气,扎起头发,戴上眼镜和口罩,将打印出来的截图放进包里,前往隅州律师事务所。

昨天周舒在寻找合适的律所,纠结了许久,最后实在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远在A市法大就读的余亭,连咨询了一下,最终确定了这家律所。

然而她刚到律师所门口就想转头逃跑。

今天她戴了眼镜,远远就看见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站在饮水台处,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黑色的西装裤剪裁合体,衬得他的腿又长又直,白色的衬衫挽到手肘。

他不像个律师,倒像是小说中的大佬或霸总,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

他只静静地站在过道处,便让人顿觉气质卓绝。

头发还是挺多的。

一股久违而猛烈的悸动电流在她体内窜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奇妙的感受了,宛若枯木逢旧春。

“欸,您好......”助理看着呆在门口的周舒,招呼她进来。

周舒收回目光,硬着头皮迈进门。

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出门没收拾一下自己。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呢?”助理开口询问,“要不先到里面坐坐?”

周舒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表明来意。

她感受到身旁有人在靠近,那种似有若的独特梨花香裹挟着她。

太熟悉了。

二十三年来,从小到大,只有妈妈以前身上所带有的雪花膏香气让她感到舒适安心

后来多了他,而他这独特的气味是因为她才拥有的。

然而再后来周舒也买过一瓶一模一样的香水,可试来试去都不是他的味道。

周舒僵住身子,不敢抬头看。

“进来详谈。”他语气沉稳,声音似润玉撞击不够光滑的地面,又似溪涧奔向海边礁石。

陌生的是那种越来越强大的威压感,裸露出的那节小麦色的手臂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轻握着水杯的手宽大有力,青筋性感凸起,手指修长,指关节和指尖微微泛红。

不容置喙,他转身,长腿迈开。

周舒闭了闭眼,贝齿轻咬下唇,跟了上去。

被落在身后的助理挠了挠头,心想老大今天居然这么积极工作,可他走去的方向怎么是自己的休息室?

于望站在打印机前,留给她一个宽阔的后背,“你先坐着。”

机器吐出了一张纸。

于望转过身走向她,周舒迅速垂下望着他后背的眼。

他一本正经地拿着纸笔递给周舒。

“填写一下信息。”

周舒坐如针毡,口罩下的嘴紧紧抿着。

刚刚还庆幸着自己戴了口罩,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她的窃喜荡然存。

没听说过还要登记这么多个人信息。

她伸出右手接过纸笔,不小心碰到了于望的手,好像有电流触碰到她,惊得她迅速抽回纸,签字笔“啪”地掉到地上。

于望弯下腰,黑色的签字笔在他手中显得短小。

他拿着笔再次递给她,可整只笔几乎被他的手包住,只留下一点点笔屁股。

周舒小心翼翼地捏过笔,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于望眼神暗了暗,背过手抵在腰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摩挲着刚才相触的指尖。

周舒迅速写完放在桌子上,于望扫了一眼。

“周小姐可以详细说说具体情况。”

听到“周小姐”这个称呼,她的心脏瞬间被一种莫名的刺痛感突袭。

口罩下的嘴巴微张又闭合,合上又张开,来来回回好几次。

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周舒便一股脑把所有事情倾吐而出。

一个多月前,涌现不少网友扒出来作者扶光与望舒的作品中有几句唯美的句子高度相似,有几个小众梗的核心相似。

于是有人做出调色盘和时间线,摆出所谓望舒此三流网文作者无耻地抄袭扶光的种种“证据”。

一时书粉之间互撕,之后混入同行故意抹黑望舒,造谣甚至人肉。

随后周舒不得已自爆,明确表示扶光和望舒是同一个作者,可却被扣上了“互相勾结”、“抄袭”的帽子,还捏造了不少黄谣。

这一个多月来周舒默默承受着外界海潮般席卷而来的恶意,当她意识到在网络上隔着键盘反击自证清白已经无效,而且严重地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时,毅然决然地要将那些毁坏她名誉权的键盘侠告上法庭。

这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网络暴力,目的就是毁了她的事业。

而一回想自己悲催的事业奋斗之路,此时创业未半而即将中道崩殂,周舒不甘心。

自己从大一开始就写作投稿,以扶光写散文、诗歌、戏剧以及纪实文学,投给知名杂志;以望舒,写网文投网站。

她勤勤恳恳地写到大三时,两个笔名就已经积攒不少人气。

今年六月毕业后,她考上编内教师,在N市一中当语文老师,梦想着一边教书育人,像吹起蒲公英般吹起学生向上的希望,一边继续写作疗愈自己,治愈千千万万人。

谁知道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扶光的散文集、一篇非虚构小说和望舒的两本网络小说即将要出版实体书,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周舒说完就后悔了,明明可以简单明了地跟他说网暴者侵犯自己的名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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