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殃,大夫说痨病要命,还会传染。
寻常人家,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但家不一样,娘早死了,我爹是个烂赌鬼。
我十三岁到裴家,一刻也没闲着,洗衣做饭,照顾年迈的太母,给裴婶娘的膝盖敷草药,哄三岁的小姑睡觉……裴家大郎深挑灯看书,咳嗽不止时,我还会去灶间煮萝卜水端给他喝。
每当这时,他总会很歉疚地对我说:“小玉,你忙了一天了,去歇着吧。”
“不累的大郎哥,我在家时还要去山里砍柴下田锄地呢,平时也闲不下来的,早就习惯了。”
我摆了摆手。
大郎十七了,上过私塾,是个喜欢读书的清隽少年
他已经参加过县试和府试考了童生,可惜因身体状况,法继续参加院考了。
读书人总是令人仰慕的,我从他这里不仅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识得不少字。
两年之后我满十五岁,裴婶娘给了我一个玉镯,说要给我和大郎操办婚事。
我是没意见的,但是大郎不愿意。
他那时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常常一句话没说完,就咳出了血。
他对婶娘说:“我的身体自个儿知道,怕是不成了,莫要害了玉娘,她在我心里跟小桃一样,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裴婶娘哭晕过去,醒来就问我,还愿不愿意嫁给大郎?
我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当初买我,不就是要给大郎哥做媳妇的吗?”
婶娘止不住哭:“玉娘啊,莫要怪我,我们家全指望你了。”
我是跟裴家二郎成的亲。
不不不,应该说裴家二郎是代替他哥跟我拜的堂,因为那时大郎已经命不久矣,虚弱得不能下床。
我来裴家两年,那是第一次见二郎。
他比我大两岁,生得相貌端正,姿如玉树。
早在他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送去从军了。
大楚律令,男子十五岁满可从军,根据三年耕一年储的原则,论贵贱,二十岁就必须在官府登记。
很多人家被选中参军,常是哭天喊地,唯恐前面打仗死了伤了。
裴家二郎不一样,他还未满十五岁,便被他爹托人走后门,谎报了两岁,硬塞去从军了。
倒也不怪他爹狠心,裴二与其大哥不同,从小就不安分,跟一帮混在城郊西外门的泼皮无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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