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芳姨找过你了?"裴韵又问。

"们聊过几次电话,芳姨说小圆创业受挫,状态不太好。"曾珂宇抿了抿嘴唇,看向母亲求证。

"她那辅导班,刚开始倒的时候,她人是不太好。现在经常跑这里住几晚,我和她聊聊天,有时候带她出去玩玩,人也好多了。"

"那就好。"曾珂宇点了点头。

"只是你也知道,你芳姨为了自己女儿出发点是好的,每次劝她和圆圆心平气和地聊,圆圆一还嘴,她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

"我是晚辈,也不好插手别人如何管教女儿,我问芳姨,我带小圆去北城发展,她同不同意。"

裴韵了解自己闺蜜,"她不同意。"

"对。"曾珂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是毫办法。

李芳菲和丈夫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在外出差,就把陈镜园送到裴韵家借住,说来也巧,李芳菲夫妇一到开学时间就出差去外地了,到了寒暑假也会在潭州持续住上一两个月,所以陈镜园上学时和裴韵曾珂宇住一起,一放假就回自己家了,这样的日子,从陈镜园初二开始,有五年时间。

后来陈镜园又在本地念大学,李芳菲夫妇也自知陪伴不足,便停下手里的工作,只专注于本地的业务,好好陪孩子成长。

陈镜园作为独生女,他们也不会放心她去那么遥远的地方生活工作,陈镜园与母亲的争执,多数来源于她没有听从母亲给她安排的路,一意孤行自己创业,结果还失败了。

李芳菲也只是希望陈镜园能够有一份工作,挣多少所谓,总之要接触社会,很明显陈镜园创业失败,看上去有一些一蹶不振。李芳菲苦口婆心,陈镜园有些消极应对,左耳进右耳出,两个人还经常争吵,陈镜园遗传了她妈爱斗嘴的毛病,最后导致两败俱伤。

"她妈妈那边我去说,但前提是圆圆愿意和你一起去北城。"

"好,等会我去问问。"曾珂宇点了点头,思考等会怎么开口。

母子俩聊完,陈镜园已经把菜都摆上桌了,"马上开饭。"

曾珂宇起身走向餐桌,拿起摆好的碗筷盛饭。

轮到陈镜园那碗时,他狠狠挖上一大勺饭,瘦不拉叽的,应该多吃点,给她的是一碗冒尖饭。

"多吃点。"曾珂宇朝她笑了笑,还以为是使了什么坏心思。

这顿晚餐,陈镜园一直埋头吃饭,曾珂宇和裴韵边吃边聊,还夸了她手艺不错。

曾珂宇说自己想念这口饭菜很多年了,这些年陈镜园厨艺长进不少。

裴韵接过话说,"要是你和圆圆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至于在哪个城市,潭州还是北城,陈镜园没有细想,因为当她吃完最后一口饭,自己的胃感觉撑爆了。

饭后裴韵收拾了碗筷,陈镜园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身上油烟味重,打算出门散步消消食,对面房间也打开了门

"一起去。"曾珂宇换上了短衣短裤,裤子是篮球短裤,裤筒很大。他真不显年龄,已经足够成熟到能管理那么大的企业了,但看起来还是充满青春的气息,他的少年感会消失吗。

"你说出门,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姐弟。"陈镜园向他发问。

"你又在想什么呢,咱们不是姐弟,也不是兄妹,是好朋友。"

他又误会了,她是想,他这身打扮像二十出头,脸蛋又招摇。自己曾经身上的学生气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被社会打磨了几年,和他站在一起,说不定会别人以为有年龄差。

他总是说好朋友,好朋友,是在反复提醒自己,还是提醒她。

"我只是觉得,我有点显老了。"陈镜园说得吞吞吐吐,想结束话题。

"没有,好看着呢。"曾珂宇拍了拍她后脑,提前先走一步下楼了。

晚温度降下来了,带着一丝丝微风,抚平了心底的燥意,草丛还伴着一阵阵蝉鸣,吵闹又喧嚣。

南方九月末的夏天就是这样,白天必须呆在空调房里,但晚上只有个小风扇,也能消暑睡得香。

道路上都是吃过晚饭,出门散步的人,曾珂宇和陈镜园打算去小区外的一个景观公园,这个公园也是以前他们经常去的。

因为这边地段不错,住的都是当地的富人,自然设施建设不能马虎,小区内的路灯明亮,刚好照到并排走的两个人,折射出他们身后紧挨在一起的影子。

“往那边走。”陈镜园拉住身侧曾珂宇的手臂,把想要往反方向走的人扯回来。

“哦,抱歉,很多年没去过了。”

“会想念潭州吗?”陈镜园沉静低喃。

“当然,在伦敦那边会想念潭州的天气,伦敦老是下雾蒙蒙的,潭州就不一样,该热的时候热,该冷的时候冷,冬夏天气还是分明的。还想念潭州的肉丝粉,伦敦那边中餐馆的味道不一样,明天早上我就要去吃一碗。你去不去?”曾珂宇扬了扬眉发出邀请,心想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不去。”陈镜园气结,想念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明明以前老是嫌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明明以前早餐都可以吃到肉丝粉,吃腻了,就嚷着要换成豆浆油条,豆腐脑包子,就是再也不想吃肉丝粉了。

果然得不到的才会想念,在身边的不会珍惜,对物如此,对人也一样,他们两个这点还是很相似。

“也会想念你。”曾珂宇低垂了眼看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在一起上下学五年,刚到伦敦一个人还很不习惯。”他的不习惯也就持续了最初的几个星期,之后的联系中就告诉她,他北城的兄弟也在英国留学,他交到了一些好朋友。

“我这几年一直过得都不怎么开心。”陈镜园还是说了真话,如果要她假装说她过得很好,她不知道该如何编造谎话,才不会被他看出来。

“对不起。”曾珂宇其实了解她,她怎么会甘心呢,如果失败了,她会一直在挫败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学好。”她从来没有怪过他,毕竟在考场上写题的人是她,没算好生理周期的人是她,她不会无理取闹地把自己高考失利责怪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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