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将沈南裴拉到一旁，轻声问道：“这就是你买的姑娘，看起来也太，太弱小了，你这是饥不择食啊，兄弟，这小妹妹哪能干活啊？”
秦川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瞥了眼一脸无害地看着他俩的楚祉。
沈裴淡定地纠正道：“不是买的，是我救过来的。”
秦川的眼睛一下子放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说话都开始磕巴。
“你、你、不会是捡了个从赌城跑出来的吧？”从赌城救了个跑出来的小姑娘，这英雄救美的格调在秦川的认知中是与沈南裴完全搭不上边的，至少救了也绝对不会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兄弟，一脸不可思议。
“嗯。”这一声嗯直接重构了秦川对沈南裴的认知。
不可能啊！
他伸手想要去摸沈南裴的额头，手还没有触到，便被沈南裴无情地拍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着，手指又开始盘着那串佛珠。
这绝对不是他那兄弟沈南裴可以说出来的话，完蛋了，真的是去了一趟寺庙，拜了一次佛祖，这就开始走火入魔了。
秦川此时的表情可以说是复杂地不能再复杂了，站在原地半天脑子都转不过来。沈南裴直接绕过他，将沙发上的药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剩余五个袋子里装的全是衣服。
是秦川一贯的暴发户作风。
沈南裴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干嘛买这么多衣服？”
“不是你叫我买的吗？”秦川回过神，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不满，“我不知道她喜欢穿什么，所以就多买几件。”说完他又立刻想起了什么，将手掌向上瘫在沈南裴面前，“别忘了把钱给我，小票都在里面。”
“没有。”沈南裴转身倒了一杯热水，将手上的药一同递给了楚祉。
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喝药。”
楚祉看着眼前这两人刚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乖顺地从沈南裴手上接过了水和药，看着那白白的小药丸，楚祉眉头紧皱，半天都没有下手将药喝掉。
秦川正准备继续问沈南裴什么，就听到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
“那个，我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药啊？”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毕竟人家都已经把药给买回来了。
沈南裴还没说话，秦川一下子就跨到了楚祉身边，挠了挠头，笑得很阳光：“那个，小妹妹啊，这个药还是喝了吧，我专门去药店去买的，喝了病会好得快些。”
小姑娘双手撑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背挺得笔直。秦川看着小姑娘微微发红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非常清亮。楚祉两颊的红色还未完全退下去，但是这淡淡的红意外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除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血色还未完全恢复的嘴唇，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病态。
“我真的好了，不用吃药。”她将手上的药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脸乖巧地向眼前这个沈南裴的好兄弟道谢：“麻烦你啦！”
她将一只手从透明玻璃杯上移开，伸到面带笑容的秦川身前。
“你好，我叫楚祉。”
秦川看着楚祉笑起来两颊浅浅的酒窝，内心莫名其妙开始泛起阵阵酸意，一阵一阵在内心起伏的情绪将他整个人都带入了他非常想又忍不住逃避的黑洞。
楚祉见他没有反应，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尴尬了起来，刚想把手收回来，却被那人一下子握住了，力道有些重。
“你好，楚祉妹妹，我叫秦川，秦始皇的秦，山川的川。”
楚祉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表情虽然是笑的，但是却给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她将手收回，继续补充道：“清楚的楚，福祉的祉。”
秦川听完，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多了几分不解和愁苦，楚祉见他这样，莫名有些紧张。她现在完全是寄人篱下，可不能惹得人不开心，而且她身无分文，没吃没喝没睡，出门就是被饿死冻死的节奏，她还想在这里再休息一下，然后再想办法去原神城。
她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所记得的东西，她对原神城的记忆最多，所以也许在哪里能够找到关于自己的事情，她不喜欢自己这种半失忆的状态，总让她感到严重的不安。
但是原神城真的太远了，几乎是要贯穿这个时空左右两侧。而且，她现在连最基本的身份证都还没有，别说原神城，说不定连赌城都出不了——
沈南裴看着这一大一小都一脸愁容，不知道在认真思索着什么难题，他对秦川的想法没有什么兴趣，肯定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他倒是对这个叫楚祉的人所想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现在对她有很多疑惑。
果然，秦川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一脸豁然开朗：“是停止的止吗？”
“啊？”楚祉还处于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沈南裴将沙发上的灰色方形抱枕直接往秦川身上丢，精准地打在秦川头上，一脸嫌弃。
“让你上学的时候认真点，多识点字，丢脸。”
秦川在读书这件事情上自觉理亏，不敢反驳，只能是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下。
楚祉笑得露出一排小小整齐的白牙，乖巧地指正：“是示字旁加上停止的止。”
秦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尴尬地连哦了两声。
楚祉不知道自己这副乖巧的样子完全俘获了秦川的心，沈南裴看着秦川那恨不得咧到耳根的嘴角，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这家伙除了在打架上精明一点，其他事情上简直就是一个傻子，早晚会被人骗得连裤子都不剩的。
果然，两人交谈甚欢，前后还没有十分钟，沈南裴就听到秦川的豪言豪语。
“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的。”
楚祉：......
她只想套个近乎，但目前还没想多个亲戚。
沈南裴：......果然只有更离谱的。
这一下子吓得楚祉连声说不，称自己不能再麻烦他们，等到自己好得差不多，就可以自己离开了，不能再让他们烦心了。
“别啊，我真的可以照顾好你的，而且这个世界很乱的，你知道的，你一个小女孩，没有人陪同着，很容易遇到危险的。”秦川说地一脸认真，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让楚祉留下来，而且那表情也是非常单纯。
其实，秦川心里也是真的想让楚祉当他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种很强烈的念头。
长得可爱！嘴甜！聪明勇敢（从牢狱里面跑出来肯定聪明勇敢）
而且还很有礼貌，能和沈南裴和睦相处！
简直就是完美妹妹。
楚祉摸不清眼前这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人在想什么，只是他那落在自己身上泛光的目光让她莫名有一种——
被人贩子盯上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不是，这年头怎么会有正经人认一个刚见面的小姑娘当妹妹的，楚祉扯了扯嘴角，感到有些荒谬。但是这些话语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完完全全透露着轻浮甚至是猥琐的意味，放在秦川的身上反倒是有着让人那么一丝令人难以拒绝的真诚。
果然长相是欺骗人最直观且有力的武器。
正当楚祉纠结该怎么面对这一情况时，在场的第三者发话了。
沈南裴嗤笑了一声，提醒道：“你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个来历不明的妹妹？”
“我有钱的。”秦川理直气壮，但又被沈南裴尖锐的目光看得有些发虚，语气弱了几分，但依旧强撑着：“什么来历不明，她明明是你捡过来的。”
“那你也得尊重人家的想法，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当你这便宜妹妹？”
还没退出谈话多久的楚祉突然又成为了“发言人”。
楚祉秀丽的眉眼纠结着，一脸认真：“我虽然看起来年级比较小，但是我其实已经十七岁了。”
秦川认真地点点头。
“我和南裴都已经二十岁了。”
“大你三岁，完全可以当你哥哥的。”
楚祉：“......”
“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的。”
“不麻烦不麻烦，真的一点都不麻烦。”
“......”
沈南裴的视线简单扫过自家兄弟那一脸不值钱的真诚，最后落在同样一脸真挚的楚祉脸上，几步上前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话语中满是通情达理：“人家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跟我们一路，而且我们再待几天就要回原神城去了，这一路上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这么一个小姑娘得跟着我们一起吃苦的......”
秦川一边仔细听着，一边思考。楚祉一听到那句“回原神城”一下子就后悔了，漆黑的眸子里划过狡黠的光，完全听不到沈南裴和秦川后面的对话内容。
“好吧。”经过沈南裴难得的苦口婆心的劝导，秦川眼底难掩遗憾，但也觉得确实得尊重小姑娘自己的选择。他有些不舍地盯着楚祉，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原因，反正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和自己特别投缘，但是沈南裴也说是这小姑娘的长相比较让人心怀怜悯，造成了他内心“哥爱泛滥”。
还处于深深后悔之中，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楚祉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听闻秦川一声轻叹，随后柔声细语地问：“那我们明天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儿？”
沈南裴双手环在胸前，饶有趣味地盯着坐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半天没说话的楚祉。过了一会儿，一双强忍着伤心，泪光闪闪的眸子便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原本礼貌乖巧的声音添上了几分强忍着的哽咽：“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啊？”秦川对这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醒来就在赌城里面了，然后我...我太害怕了，跟着其他人一起从里面逃出来的。”她说完便耷拉着脑袋，好像一下子病重了几分。楚祉没有说谎，她说的确实都是事实，但是她莫名不敢直视沈南裴的眼睛。
“你不会是刚从现实世界过来的吧？”
沈南裴和他来到这个世界总感觉已经很久了，但是仔细想来也才一年不到，可能是因为这个时空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们去探索。二十岁的年纪正是从青春走向成熟的边界，适应与接受的能力相对于来说强一些。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就没想过回去。他们最初也在慌恐中寻找回去的方法，但是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只能是先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如果在这个世界死去，是不是代表着现实世界的自己也会死去。
这种问题不能多想，想多了有时竟会觉得自己之前世界的记忆都是一场梦，其实这里才是现实世界，很多人就是在时间的流逝下，在混乱的记忆与逻辑中，认为自己本就应该属于这个世界中的人，完全将过去扭曲。
他们俩从没有见过从现实世界刚过来的人，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出口。
“不知道。”楚祉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但是她想来应该不是的，她对这个世界太过熟悉，以至于记不起自己的过去，却将这里的布局与规则记得一清二楚，像是自己设计出来的一般。这种熟悉感能给她带来短暂的安心，但是细想之后又感到窒息。
像是被人操控着。
这一番话彻底让秦川将沈南裴刚刚的苦口婆心的大段话抛掷九霄云外，随楚祉心意地绕回了最初的话题：“那要不你先和我们一起吧，我们大你三岁，而且我跟你说，你别看我们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其实还是有点手脚功夫的，肯定能照顾好你的，你放心。”
“这段时间先由我们保护你，然后我们也帮你一起找家。”
秦川说得信誓旦旦，眼里满是对这个自己认定的妹妹的心疼，有些紧张地等着楚祉的回复。
楚祉点了点头，乖巧地说了一声“好”。
虽然这前后可能变脸太快，但是楚祉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她担心自己再假意托辞几次，就真的找不到其他理由了。另外，她也担心另外一个人不同意——
果然，沈南裴一脸愁容：“这种情况应该找警察，我们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楚祉：“再说了，十七岁了也不小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他的话语轻飘飘的，目光却是一动不动地停留在楚祉那张巴掌大苍白的脸上。这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上满是天真，几分真中掺着几分假，让他有些好奇。
不，应该说是非常好奇。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赌城，楚祉，原神城。
关键信息都对上了。
楚祉抬起头，由于眼睛的酸痛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泪，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破碎的泪珠，像是被雨水沾湿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着。她并没有想要落泪，但是这种酸痛感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她立刻垂下头，脸与床平行。
这一副谁见着都会产生怜意的画面，对沈南裴这一号人的内心倒是没有产生任何真正的波澜，但却完完全全抓住了秦川的心，满脸的心疼那时丝毫掩盖不了，连忙安慰着：“那个，楚祉啊，没事的，他这人就是口是心非，就是长得比较凶。”
说着用手肘撞了一下满脸毫无愧色的沈南裴。
沈南裴此时真想把秦川的脑子打开来看看，看看那里面是不是积水成患了。他配合着轻哼了一下，开了手机，面无表情地罗列着。
“她所有的开销你出。”
“闯的祸你解决。”
“她的事与我无关。”
沈南裴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沉，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屋子。
还有一个朋友？楚祉盯着那扇没有打开的门。
秦川似乎有些慌张，连忙跑到沈南裴身边，沈南裴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将手机乖巧地放在了口袋里，在沙发上坐的笔直。
秦川则也是乖巧地坐在沈南裴身边。
楚祉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他们的妈妈过来查房了吗？
脚步声好没有到门口，就听到清晰苍老的声音。
“小秦啊，把门开开，我给小姑娘煮了点粥。”
进来的是一个老奶奶，花白的头发中掺着几缕黑发丝，身材瘦小，背微微佝偻着，慈眉善目。她的步子迈的重，但是不算慢，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
秦川和沈南裴乖巧地叫了声“陈奶奶”。
陈奶奶应着，见到之前的小姑娘醒来，一脸心疼地说道：“小丫头啊，醒来了啊？”
“嗯。”楚祉没弄清楚状况，点了点头。
秦川立刻将陈奶奶手上的碗端了过来，正想向陈奶奶介绍楚祉，就听到陈奶奶说道：“小秦啊，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你妹妹啊！”
秦川：“？”他还没说呢？
楚祉：“？”
两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装瞎的沈南裴身上，后者则是淡定地接收着这两道目光。
陈奶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坐在床边，拿起楚祉的手，轻轻抚摸着：“小姑娘这么小，身上这么多伤，一看就是在外面受了很多苦。”
“小沈眼睛不好，陪小秦从大老远过来找妹妹，真的是不容易啊！”
秦川满脸疑惑。
陈奶奶的手很粗糙，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楚祉的手，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孩子，“小秦啊，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等秦川说话，楚祉乖巧地答道：“奶奶，我叫楚祉。”
“楚祉啊。”陈奶奶喃喃重复道，又意识到不太对，“你们怎么不是一个姓啊？”
“啊？”楚祉立刻回复道：“我和我哥哥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
陈奶奶没有多问，随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正是楚祉一醒来就要找的护身符。
“楚楚啊，这个护身符是刚刚奶奶帮你换衣服发现的，你这一身伤要注意不要碰水，到时候发炎了不好。”说着，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眼里满是心疼。
原来不是沈南裴帮忙换的。
楚祉看着老人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不禁想沈南裴到底是怎么向这位陈奶奶介绍自己的。
同样好奇的，还有正端着粥的秦川。
楚祉接过老人手里的护身符，向老人说了声谢谢。
陈奶奶走的时候还在不断感慨着：“人贩子真的是太可恶了！”
楚祉：......
她现在大概弄清楚了沈南裴是怎么和这位老奶奶介绍自己的了。
被拐后成功获救的少女。
秦川将热腾腾的白粥递给了楚祉，“妹妹，你先吃点粥。”
楚祉不太适应他这么叫，感觉很奇怪，便说道：“要不你也像陈奶奶一样，叫我楚楚吧。”
“好啊，楚楚。”秦川咧嘴笑着，“那你以后就叫我大哥算了。”
秦川又指了指坐在沙发上带着墨镜玩手机的沈南裴，“你叫他二哥。”
楚祉刚想说好，就得到了沈南裴的拒绝，“直接叫名字。”
“哦。”楚祉应了一声，然后又转头朝着秦川甜甜地叫了声大哥。
这一声大哥很是受用，秦川满意地直点头。
楚祉吃了一口白粥，发现陈奶奶在粥里面加了糖，甜甜的。
秦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三个人两个屋子怎么住。
“那个，南裴，今晚要不你和我一起睡我那屋，这屋就留给楚楚吧。”
沈南裴没有反驳，拿起沙发旁的导盲棍就往屋外走。
“我睡床，你睡沙发。”
“可以。”秦川现在只要是为了妹妹，什么都可以。
沈南裴离开后，秦川将楚祉吃完的碗拿了出去，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也离开了。
楚祉光着脚站在冰凉的浴室地板上，镜子被暖灯的热气铺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瘦小白皙的脸，修长白皙的脖子，肩膀上有着些细小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在伤口处凝固成褐色，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虫子。楚祉将自己的衣服完全脱下，左胸口处是一块三厘米长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血肉愈合的地方原本沾粘着一根红绳子。
红绳下系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护身符。
此时的红色护身符正放在洗手台上，血迹已经被老人洗干净了。
楚祉不知道自己在镜子面前站了多久，两根手指轻轻地摁在伤口处，指尖能够感受到自己逐渐平缓的心跳，似乎还能感受到热腾腾的血液在指尖下流动。
客观评价：一张清纯好看的脸，残破不堪的身体。
由于身上的伤口都愈合地差不多，虽然已经洗过一次了，但是后来又流了汗，洗完澡的楚祉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不管是紧绷的身体还是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切都很顺利，当她打开了那些衣袋子之后，开始感到有些头疼。
秦川买的衣服都是成套的：一套蓝色运动服，一套粉色长裙，一套白色长裙，还很贴心地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袜子应该是买鞋子送的。
衣服都挺好看的，就是尺寸稍微有点不太合适，运动服的袖子和裤子都有些长，但问题不大，白色和粉色的长裙却是有些没法穿，太长了，穿起来不像样子。
不过，鞋子的尺码倒是刚刚好。
楚祉将那件自己脱下来的长袖棉质T恤重新穿上，耸了耸肩。
看来自己这158的个子还得窜一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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