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氏刚想通了,马上又着急了,想着炕上还在昏睡的大闺女,眼眶又红了,“这一天天的,咋就没有个省心的时候?

慧珍哪,你去看看傻妞,不行的话,你在一旁指点指点她。哦,对了,你可不许跟她急啊。她脑子不好使,你说急了,再难为坏了她。”

沈惠珍嗯了一声,“嗯,娘,这就去看看。那……今晚上咱们吃什么啊?天色这么晚了,米缸里一点米都没了,面也就不到一瓢,咋做饭呐?”

巧妇难为米之炊不是?

去村正家借点吧。”

沈德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今晚上借点米,等大妞醒了,给她熬点厚实点的粥补补。明儿个我去县上米庄买一斗米回来,掺点野菜也够吃一阵子了。”

性急的沈周氏和沈惠珍这才想起来,傻妞手里不是有三两银子吗?除去给大妞请大夫抓药的钱,还有些剩余,先买点米应应急,这日子就能对付着过去。

至于柳公子刚送来的一贯绣工钱,他们是不敢随便用了。万一傻妞绣不出来小囊,钱若是给花了,到时候拿什么还人家?

唉……这一天天过的叫什么日子啊?穷也就算了,怎么总是不能省点心呢?

“爹,我跟您一道去吧。”沈振邦心疼爹这阵子身子骨不大好,怕他背不动半袋米,就跟着去了村正家。

其实,在靠山村,除了沈德裕一家过得贫苦外,其他五十多户人家过得还算过得去。虽然不富裕,可不至于像沈德裕家这样没粮吃,一年有大半年饿着肚子,勒紧裤腰带过活。

倒不是沈德裕这个人懒惰才使得家里过上了这种穷日子,实在是因为自打他分家出来的时候,一所有,连个像样的铺盖都没有,穷得兜里比脸还干净!

加上五个孩子还都太小,原主沈慧琳当时才三岁,还是个痴傻的,最大的沈振邦才十岁,媳妇沈周氏从打进了沈家门被沈老太太给磋磨的一身病,身子骨虚弱,又加上饥饿,几乎都快下不来地儿了。

这么一来,原本身子骨也不太好的沈德裕,拖儿带女,还要照顾着病弱的媳妇,侍弄那点根本就不产粮的三亩半贫瘠的山坡地,连糊口都成了问题。

唉……这么样的一家子,若不是村里人时常接济着,恐怕早就妻离子散的了!

按说沈德裕的两个儿子和两个闺女大了,也能帮衬着,但是物质贫乏的古代,穷苦人家想要翻身过好日子,那份难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而且沈家老宅那几个阴魂不散的人,时不时过来闹腾机会,时不时地过来打打秋风,沈德裕和媳妇儿女还能喘着气儿活着就不差啥了!

所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德裕一家子的苦日子一直就没能翻身过。

这不,为了不至于饿死,沈德裕还得厚着脸皮再去村正家借粮了。

“德裕啊,傻……哦,就是琳姐儿,咋回事?今儿个叔怎么瞧着她跟以往大不一样了呢?嗯?怎么回事?”

一进村正家的门,周铁生就拉着沈德裕急不可待地连声问道。

沈德裕原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又不会撒谎,被周铁生这一问,有心不想说,可又怕得罪了他,就支支吾吾地揶揄了几句,也没把意思表达明白。

周铁生一看沈德裕为难的样子,就明白了,傻妞变了性子,这事儿是不好外传的,肯定有不便说出来的道理,因此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叮嘱沈德裕,以后对老宅的人,你尽到孝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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