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杀前两名死者，和摆摊练摊一样？
这样的话落进林远的耳朵里，宛如两道雷鸣一般。
但没人看到，旁边摊位边睡着了的柳飘飘也禁不住睁开了双眼。
尽管很快她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却可见宋唐刚才的话有多么的惊人！
林远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想试图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奈何激动已起哪有那么容易压制下去，林远索性一把抓住了宋唐的手腕：
“走，你跟我去一趟刑侦队！”
“不是吧林队，你抓我一个摆地摊的干嘛？”
“你误会了宋老板，我是想请你去队里坐一坐，顺便等一下比对结果。”
“可我还得摆摊啊。”
林远一翻白眼：“那五十万赏金够你摆多少天摊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人家拆迁户一拆几百上千万，难道就此不干活儿了？”
“行行行，我买……我买成不成？你一天开多少单，今天全算我的怎么样？”
林远满脸的无语，这时柳飘飘再也沉不住气睡觉了，不断的朝着宋唐使眼色。
“怎么滴一天也得开个二三十单吧？一单不说多，二十块的东西我得赚10块不是？”
“那就算三十单，一单盈利十块我给你三百，东西我不要！”
宋唐能不满意？
他当然满意，可看到隔壁柳飘飘那求救的眼神，苦涩的说：“是这样的林队，我要是走了待会儿飘飘姐忙起来就顾不及，所以……。”
“她一天开多少单？你别跟我说她一画像的一晚上也二三十个吧？”
见到柳飘飘竖起两个指头的时候，宋唐笑着回道：“那当然没有，画像要时间的，一晚上两三单不错了。”
林远又掏了掏口袋，发现就剩下五百块钱的时候，直接拍在摊位上说：
“我就这么多了，你俩看着分，现在跟我走一趟！”
“行，配合你们警方的工作是我们公民义不容辞的义务！”
宋唐满脸认真的跟着林远走了，柳飘飘悄咪咪的在身后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来。
不过在去刑侦队的路上，林远也冷静了下来。
他可不是真的脑子发热任由宋唐他们宰割，他只是在怀疑宋唐的肚子里还有东西。
五百块虽然让他有些肉疼，但宋唐是什么人？
他真的是一个摆地摊的？
一个摆地摊的年轻人，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敏锐的刑侦嗅觉？
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遇到了得多探探底儿才是。
不多时，宋唐跟着林远来到了刑侦队。
一回来林远就把画像交给了自己的下属：“立刻进行大数据比对，找出这个女人来。”
交代完，林远直接把宋唐带进了办公室。
“宋老板，喝茶还是咖啡？要是别的话，我让人去买也行。”
“额，白开水就行。”宋唐回了句。
林远笑着点头站在门口大喊道：“小东，给宋老板倒杯白开水来。”
这话说的刑侦队里不少人都面露诧异。
“咦，头儿今天是怎么了？刚那年轻人谁啊，居然还主动招待起来了？”
“是啊，头儿不是去夜市街找那个报警的地摊小贩了吗？”
“刚那个就是吧，你们没注意到他腰间挎着个包，地摊小贩大都那样装扮的。”
“难道那个小贩真提供了什么重大线索？不然头儿怎么那么热情，还一路拉着人的手不放！”
警员们惊讶无比，而办公室里的林远此刻也询问了起来：
“宋老板，你觉得凶手跟你一样练摊的可能性有多大？”
宋唐脸色一黑：“林队，你这不瞎说吗？谁跟凶手一样啊，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和罪恶不共戴天的。”
“呵，对，不共戴天！不过咱们聊正事说正经话行吗？”
林远微笑，宋唐苦笑着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最关键的是我不了解案子啊。我对那案子的了解，大都是来源于网络上的一些信息。”
“你知道的，网上的信息连真假都难分辨，我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害了人良心会受谴责的。”
林远知道了宋唐的目的，于是走了出去拿回来了一个档案袋，一边递给宋唐一边道：
“昨晚在夜市街的时候，你知道除了你卖女性饰品引起了我的注意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我找上了你吗？”
宋唐不解摇头，林远回道：“有人告诉我，你曾说过一句话叫做一旦一个人看了超过一千部推理电影之后，便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离奇的案子。这句话我也知道，是其中一部悬疑电影里的台词。”
“这话说的对不对我不考究，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一个酷爱悬疑推理的人，所以我就找上了你，没想到这一找你竟然真的给我带来那么大的惊喜！”
“凑巧而已，主要我也想发动一下大脑，毕竟这案子可是赏金五十万。”宋唐笑说了声。
林远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手上拿着的就是4·5连环杀人案的案宗，尽管看仔细点，看完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不用避讳。”
宋唐回了声好后便快速的翻阅起来。
他对案宗里的内容早已滚瓜烂熟，所以翻越不过做做样子。
十多分钟后，宋唐合上了案宗的最后一页。
林远皱眉：“你看这么快能消化掉？”
“有什么不好消化的，我打小一目十行，而且案宗记录的很清晰。有理有据的东西，自然不难消化。”
林远眼中露出惊色：“那你看完有什么见解？”
“我确定我刚才无意间的一句话，是完全合理的。”
“怎么讲？”
“凶手前两次就是为了更好的杀死张婕而练手的行为！”
宋唐语气无比笃定，但没等林远回话，他就指着其中一页内容说：
“我看过很多的推理电影，在那些电影里凶手制造了一起案件并且给警方带去了巨大的调查难度时，他们往往都会陷入空前的自信状态，”
“虽然电影只是艺术创作，但艺术创作大都又基于现实生活。我觉得那些创作的艺术形象很多时候是符合生活形象的，所以凶手在杀死李采薇的时候他处于最紧张的作案状态。”
“因为李采薇失踪的地点是最隐蔽的一个，她所遭遇的整个过程也是最复杂的，甚至她还被绑上了大石头沉湖。”
“等李采薇被发现已经是五天之后，再到褚月被杀中间又是间隔了五天。在这十天的时间里，警方丝毫没有查到凶手可能是她。”
“那这个时候凶手的心里就会在想，原来专案组的人也不过如此。所以当张婕被杀，间隔期变得更多只有3天！”
听着宋唐的话，林远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算不上有太明显的规律。”
“那作案手法呢？林队，凶手的作案手法是不是一个由繁至简的过程？”宋唐反问。
林远略作沉吟，却不得不点头。
“时间上是循序渐短，手法上是由繁至简。作案环境，只能将李采薇和褚月来比较，这两者之间一个死者在很隐蔽的地方出事，一个却是在住宅区。”
“这足以说明凶手的胆量变大了，她觉得按照她的计划完全可以在一个更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杀死张婕！”
“张婕被杀的环境更僻静，更容易下手，你这话不成立。”林远当即反驳，宋唐笑了笑：
“张婕被杀的环境真的更僻静吗？她所夜跑的道路每隔一段距离可是有监控的！李采薇的有吗？褚月的有吗？”
林远话语一滞，竟是无言以对。
“时间符合，手法符合，地点甚至也可能符合。所以林队，我觉得她就是在用李采薇和褚月练手，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杀死张婕！”
“凶手就不怕还没来得及杀死张婕，她就被抓了吗？”林远反问道。
宋唐点头：“她当然怕，但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三个人本身都是在赌。当然，这样说来还是有所牵强，但我想这照片里的东西足以说明凶手为什么要拿其他人来练手了。”
说到这里，宋唐的手指终于指向了他初次看案宗时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细节。
林远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那是在张婕家拍摄的一排书架的照片。
那书架上赫然有着十几本摆在一起的书籍。
看到那些书籍的名字时，林远终于承认宋唐的推测完全不牵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