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冷淡眸子盯住那纤弱脊背,苏域幽静静等着那人睡着后再过来,好让她偷偷搜身。

时间分秒流淌,外面不知名动物叫声使人更加烦躁。

苏域幽只见那男人蜷起身子,却迟迟不像往常那般投怀送抱。

她狠狠皱眉,白日刚被人家拒绝,她此刻若是主动凑过去,未免太过失了颜面。

冷钰孱弱一只,靠着马车蜷缩着,青色衣衫勾勒出他盈盈一握的纤软腰肢,再向下,便是那曼妙弧度。

光是瞧他背影,便是抱起来很舒服的样子。苏域幽紧紧盯着,视线如鹰隼。

许久,她面露不屑,悄声坐起身。

她不过是去搜搜迷惑了她的香粉,又不是去搂他睡觉,有什么丢了颜面的?

低眸俯视一刻,苏域幽伸手点他睡穴,将人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也没找到那香粉。

苏域幽抿唇,莫不是藏在里衣里?

不由分说将人外衫剥去,那雪白脖颈就这样暴露在澄明月光下。

鼻尖又是若有若那抹兰香,苏域幽眸中晦暗,盯着那抹雪白,将脸埋入他脖颈,深深嗅了两口。

安心之感又是袭来,苏域幽舒服眯起眼,脑中想着这般温馨气味,尝起来会是何种滋味?

鼻尖抵着的触感香软细腻,苏域幽鬼使神差般张嘴,咬上那雪白皮肉,伸出舌头舔了舔。

果真是甜软的,没半分香粉苦味。

唇齿向下移了些,沉沦享受间,冷钰突然嘤咛一声,她蓦地回神,立刻起身,一双冷眸警惕着。

垂眸下看,身下人衣衫不整,大片皮肉露出,倒像是被人怎么样了一般。

苏域幽双眉一拧,心中骤然恼怒,心虚般快速把衣服给人穿回去。

她坐起身,冷眸盯着他恬静睡颜。

她只是想去搜香粉!有什么好心虚的?

如此这般,他身上这气味,应是老东西提前做好准备,积年累月腌制出来的。

总之绝不可能是这蠢笨男人的体香!

冷家人身上怎可能会有这般干净清新的气味?

苏域幽抿唇,注视他腕上绳子,若有所思。

默了默,她干脆直接躺下,将人揽入怀。

嗅着那温馨兰香,苏域幽沉沉入睡。

冷钰亦是得了温暖,眉头舒展开来,又往她怀里钻了钻。

小马车上静悄悄的,唯有二人同步频率的呼吸,轻轻柔柔。

次日清晨,自然是苏域幽先醒。

不动声色起身,她面上依旧冷寒,翻出干粮,径自坐到车外吃起来。

马车缓缓驶动,冷钰缓缓睁眼,见腕上绳子还在,悄悄松了口气。

半月过去,马车在皇城城门外停下。

苏域幽信中写了具体到达时间,估算精妙,此刻城门外,围着许多人。

为首坐在轿撵上的凤袍女子,四十出头,端看身形,自是龙章凤姿,只是细看眼下,便是乌黑一片,虚萎至极模样。

轿撵两侧分立二女子,亦是四十出头,皆是气度不凡,一人面上庄重威严,另一人则儒雅笑意。

苏域幽扔了缰绳,利落下车,身后冷钰紧忙跟上。

行至轿撵前,掸了掸衣袖,苏域幽身姿挺拔,拱手却不下跪,“臣远赴而归,拜请陛下万岁。”

冷尧盈站在一旁,不由挑眉。

张扬跋扈的小崽子,明国三年,倒是会说些人话了。

“放肆!”

苏映微骤然怒目,这孽障自小便贯会与她作对,从小到大,硬生生没向人跪过一次。

喻临深深瞧苏域幽一眼,随即换上满面惊慌,“殿下,远赴归来自是要行跪礼,快向陛下请罪啊!”

苏域幽神色淡淡,似是没看到那警告视线,“臣取明国边城兵部图而归,劳陛下城门外抵秋寒风霜相迎,有罪。”

“你!”

苏映微重重一拍扶手,这逆女得了些功劳便这般耀武扬威,眼中可还有她这母皇?

喻临面上惶恐痛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殿下不知礼仪,是臣教导方,还请陛下降罪!”

周遭百姓唏嘘一片,谁人不知当朝国师权倾朝野,乃陛下首当信任之人,又亲手扶养太女长大,为人亦是儒雅和善。

溪河几百年来严格执行嫡长女继承,若无天大过错,太女必是新帝无疑。

只是当今太女不祥,又向来桀骜,若不是国师扶持看重,这殿下早在幼年便被陛下当众架火烧了,哪来的今日尊位成就?

苏映微面露心疼,“国师快快请起,太女无德乃天性使然,怎好怪罪她人?”

苏域幽心中冷嗤,“臣愿以死谢罪,以平陛下之愤。”

“陛下!”

喻临嗔怪瞪苏域幽一眼,转眸又是对苏映微请罪告饶。

苏映微却是一笑,眸光淡淡扫向伏跪在地的冷钰。

“太女功高,理该当赏,朕自是不会怪罪这般小事。”

顿了顿,苏映微眸中意味不明,“钰侍君,失踪多日,怎得与太女一同回来了?”

冷尧盈这才注意到他,不由皱眉,这小浪蹄子失踪多日也就算了,怎还和太女同路而归?

冷钰身子抖了抖,低头咬唇,软声答着,“臣侍被歹人劫持,赶路许久,幸得太女相救。”

这番说辞还是殿下教他,他默默在心里练习许久的,生怕出了纰漏。

苏映微面色阴冷,也不管他为何会被劫持,视线扫过身旁女侍。

郭霖会意,走上前将冷钰袖口掀开,艳红守宫砂点于雪白皮肉,分外耀眼。

苏映微这才轻蔑一笑,冷家这小郎君面容温柔小意,别有一番风韵。

见惯了花团锦簇,浓抹艳丽,他这般倒是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便日思想。

她就说这逆女何时愿意接触男人了,应是随手被缠上了。

示意守卫挥退百姓众人,苏映微目光锁定苏域幽,“太女年幼丧父,钰侍君既与之如此缘分,便配与继父。”

她虽依赖喻临,却也不能任由她这般过度为太女揽权,多了冷家牵绊,这逆女也不敢太过造次。

至少得让她安稳享乐,寿终正寝不是?

身后朝臣皆是眉头一跳,太女生来克父,后来陛下又为之配了几位父君,却都相继去世……

喻临又是叩头,担忧开口:“钰侍君年方双十,与殿下仅两岁之差,这如何使得?陛下三思!”

苏域幽阴鸷看向苏映微,“臣已成年,自是无需继父在旁。”

笑话,让她管这又蠢又笨的男人叫爹,痴人说梦。

苏映微面上淡笑,“国师放心,年龄不够,提上一轮便好,来人。”

郭霖恭敬应声,苏映微径自开口:“侍君冷氏,德昭淑慧,人品贵重,今以宝册,晋从一品贤君,抚养太女于膝下。”

“谢陛下隆恩。”

冷钰垂着头,不见苏域幽阴沉面色,他原本湿润眼眸亮了亮,音都颤了。

太女继父,四君之首,这回他可以吃饱饭了,母亲定也是高兴,阿爹更是会好过些。

最主要,殿下从小无父亲关爱,这般可怜,一路上又待他极好,想必也是欢心的,他日后定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着。

冷尧盈确实高兴,陛下这是与喻临隔阂了,她家中本就有位皇夫,现又出了个太女继父,自是荣耀无限。

她大可让冷钰暗中给那小崽子下套,早早拉下水去,别再阻碍她宝贝三皇孙女登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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