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文姨娘正为着这一系列的事情头疼，且这两日谢瑄跟谢琴也跟着闹腾，谢文康又糟了宫里训斥，又怎么可能会有好脸给她。
“姨娘又何苦为了这些难为自己。”红玉轻拧着眉头，眼底隐隐有些不悦，“左右府里还有老爷在呢，只要老爷还念着姨娘的好，便断不会叫姨娘委屈了自己。”
就像她这样。
只要牢牢地抓住了谢琼，便是杜慧茹也得看她的脸色！
“你懂什么！”文姨娘冷叱出声，尤其是瞧见红玉眼睛底下那抹几乎要掩不住的自得，更是不屑。
她是什么身份，也配跟她比较！
“左右婢子也是多亏了姨娘才能有今日，就当是报答姨娘吧。”红玉撇嘴，心底自然也瞧不上文姨娘这般做派，可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顺势提议道，“姨娘既也是为了这府里的事情发愁，何不跟老爷商量一下，将先前徐夫人留下那些拿过来？”
徐氏当初也带了不少嫁妆，而徐氏尚未离世时那些东西就已经到了谢文康的手里。
直到如今也仍被谢文康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婢子虽是后来才进府的，可也曾听说除了这宅子，徐夫人还留了铺子下来，听说还有庄子？婢子也不贪心，姨娘若将这些都拿到手了，给婢子分三层就够了。”
红玉侃侃而谈，好似对此势在必得，又似这些都早已是她囊中之物。
“左右都是徐夫人留下来的，将来也都是要大公子的，婢子只当提前替大公子接手部分了。”
“你倒是计划得挺好。”文姨娘微沉着眸子，别有意味地量了红玉一眼。
红玉似没听出里头的隐喻，面上神情越发自得：“这是自然，大公子如今待我极好，我自是要多为他筹谋着些。”
说罢，红玉浅浅福了一礼，自顾扭着腰身走了。
“呸，什么玩意儿！”
待红玉离去，青绣终是忍不住开口咒骂了起来：“姨娘当真是好性子，就这么由她这大放厥词，白白委屈了姨娘自己……”
“行了。”文姨娘垂了垂眼，嗓音低沉道，“且她说的也没错，左右这谢家也不是我一个人，何苦我自己一个人为难？”
……
“母亲，都在这里了。”
翌日，江婉瑜方才用过早膳，正想着剩下那些账册要如何处置，杜慧茹就已经捧着清点好的单子找来了。
“故去嫡母……徐夫人的嫁妆，除了这宅子，还有家铺子，另外城外还有处庄子，加上田地大概有五十亩。”
杜慧茹好像充满了干劲，边将单子递给江婉瑜便自顾解说道：“除了这些产业，余下就是些首饰器具，还有三万两现银。我都已经清点好了，如今现银加银票统共不到四千两，而其他的首饰器具之类则多数去了二公子跟三姑娘房里，另外大公子跟四姑娘房里也有一些。”
“她这是一夜没睡？”江婉瑜看了看天色，又量了眼杜慧茹，最终转头朝着后头的顾曼娘问了一句。
“没，我就是着……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忽然就有了精神，所以早上也醒得早了些。”杜慧茹不好意思道。
江婉瑜又量了她一眼，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也别给我看了，稍后你自己再核对一遍，然后誊抄两份，一份送去徐氏娘家，一份……送给谢琼吧，以你自己的名义。”
“为何？”杜慧茹愣了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回神又觉自己的话好像有歧义，立时又再补了一句，道，“我的意思是，母亲为何不用自己的名义，而是用我的？”
“跟我又什么关系。”江婉瑜白了她一眼，见她还想再问，直接摆了摆手道，“自己想去吧，顺道把林景叫来弹琴。”
“那我先再去核对一遍。”杜慧茹拧眉，想了下还是没想明白，索性应了声直接拉着顾曼娘一道走了。
出了院子，又招了个小丫鬟去找林景，这才拉着顾曼娘到了前头的亭子里坐着，又倒了杯茶给顾曼娘。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顾曼娘连忙摆手。
杜慧茹却执意递给她，一脸认真道：“你长我两岁，我也向来当你如姐姐一般，我知道你肯定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这……行吧。”
见她言辞恳切，再想到此前江婉瑜的交待，顾曼娘犹豫了下后屈身将这茶水接了过来。
“其实夫人已经说的明白，此事所涉及的是徐夫人的家人，与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顾曼娘边说边扶着杜慧茹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所以夫人撇开夫人自己的意愿，她便是想要插手身份上也有诸多不便，而大公子是徐夫人亲骨肉，又占了嫡长，少夫人又是大公子的嫡妻，此事由少夫人出面，不管老爷还是徐家那边，都是说得过去的。”
顾曼娘细细解释道：“且大公子房里的红玉又是文姨娘给的，此事既由少夫人出面，那后头的相关事项自然也是由少夫人做主，少夫人自然也就能压过那红玉去，且少夫人手里有了权柄，往后怕是连大公子都要看少夫人的脸色，更遑论那红玉。”
“有道理……”杜慧茹跟着点头，尤其想到有江婉瑜这个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瞬时觉得好像当真也会有叫谢琼看自己脸色的一天。
“再者……少夫人就当做是婢子小人猜想吧，那红玉既是文姨娘的人，若少夫人当真能压住她，那也算是打了那文姨娘的脸面，也算是间接替夫人出了口恶气。”顾曼娘接着道。
“所以这事还当真只能以我的名义了。”杜慧茹恍然，“否则最后即便是我们赢了，丢脸的也还是母亲。”
身为当家主母却对小辈妾侍出手，从身份上就已经输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也至论输赢的地步。”顾曼娘失笑，又不是打仗。
“就是打仗。”
闻言杜慧茹立时反驳了一句，随后又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顿了下，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嘀咕了声就立刻丢下顾曼娘自己一个人走了。
留下顾曼娘一个人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
“你找我？”
另一面，院子里林景得了消息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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