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小筑里,冷清琅娇声软语地哄,慕容麒黑锅底一般阴沉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
然后,美酒一杯接一杯地劝,慕容麒闷闷不乐地来者不拒,只是清冷寡言,气氛不是太热络。
酒逐渐喝得多了,脸就发烫,身子发热,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冷清琅的身子慢慢地偎过来,手臂游蛇一般环住慕容麒的脖颈,柔弱骨地靠过去,衣领半敞,暖香阵阵。
“王爷,时辰不早,不如让清琅服侍您歇下?”
又一杯酒一饮而尽,慕容麒低垂下头,望着冷清琅胸前的赤莲守宫,眸中开始有火焰聚集,噼啪地慢慢燃烧。
冷清琅合拢了眸子,红艳的丹唇主动迎上去,近了,更近了,几乎唇瓣相贴。一声响亮而又突兀的“咯”,从胃里抽搐着溢出喉咙,还带着黄酒发酵之后的酸气,直接扑进慕容麒的鼻端。
他身子一僵,直接推开了怀里的美人。他有洁癖,任何污秽的东西或者气味都难以接受。
冷清琅出了糗,尴尬地想解释,刚一张口,又是一声响亮的饱嗝,令她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接二连三,打嗝声不断。
“你喝多了。”慕容麒淡淡地起身:“早点歇着吧。”
冷清琅一脸的哀怨:“可能只是受了凉,王爷,咯,您要......咯......去哪?”
慕容麒又是一股名火窜起来,自己的主屋被那个可恶的女人霸占了,自己能去哪?
他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书房!”
冷清欢解了气,那是一好眠。
第二天一早,冷清琅就命人将她的嫁妆抬来了,红艳艳的堆满了院子。
看看时辰就知道,昨里慕容麒肯定没有宿在紫藤小筑,否则啊,芙蓉帐暖,凭借她冷清琅的手段,两个人怎么也要日上三竿嘛。冷清琅怎么可能这样勤快,大早起的倒腾嫁妆。
趁着人手在,将嫁妆简单清点了,收进一间较为宽敞的偏殿里,田契店铺压箱底的银子,自然是要自己攥在手里。金氏给自己陪嫁的这些店铺估计都是赔本赚吆喝的,但是好歹底子在,后期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随同嫁妆一块过来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相府里的家生子,尚且不足十二岁的小童,名叫倌儿,十分机,专门负责跑腿传话,因为年纪小,能够自由出入后院。
还有一个就是王妈,被冷清琅重新指派了回来伺候自己。只是,冷清欢从哪些契约里并没有看到她的卖身契,应当是还被金氏或者冷清琅攥在手心里。
第三个人,冷清欢不识得,是个粗壮的黑脸婆子,与王妈年纪相仿,吊眼梢,黑面皮,看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一板一眼地冲着冷清欢行礼,自介绍说是慕容麒差遣过来伺候自己的,姓刁。
就说这个慕容麒小气,他这院子里的东西自己还能偷走不成,至于专门派个婆子来监视自己。
冷清欢笑吟吟的,看起来十分高兴:“还是你们王爷想得周到,正愁人手不够呢?不知道刁嬷嬷可会做饭?”
刁嬷嬷不解何意,点点头:“家常饭食还是可以的。”
冷清欢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灿烂:“太好了,我跟兜兜手笨,粥都不曾煮过,以后咱们几人的饭食就拜托给刁嬷嬷您了。”
刁嬷嬷面色沉了沉,咽下一口气:“老奴领命。”
冷清欢将灵倌儿指使出去买些早膳,然后瞅了王妈一眼:“刁嬷嬷初来是客,咱们不能太怠慢,我身上有伤,兜兜要帮我给老太君碾药,王妈就能者多劳,这院子里的杂事全都拜托给你了。今儿上午,辛苦你先将炉灶盘起来,一会儿我会吩咐灵倌儿去采买所需食材与柴米油盐。”
王妈当初在相府的时候虽说是个奴才,那也勉强算是养尊处优,粗活累活自然有低等下人来做,何曾做过这种脏累的活计。她双手一摊:“小姐,老奴也不会啊。”
“王妈向来是左右逢源,想必与王府下人们也熟稔,不会的就请教厨房里的厨子,这个不用我来教吧?”
王妈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句,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冷清欢与往日有点不一样,狐疑地看她一眼,认命地点头:“好吧,老奴尽量一试,不知道,这厨房设在什么地方?”
慕容麒的主屋坐北朝南,冷清欢昨日里走马观花转了一圈,除了正中三间主屋是卧房与客室,旁边耳房侧殿设有书房,沐浴之所,东西两侧都是杂货间与下人的居所。
她环顾四周一眼,抬手漫不经心地一指:“就书房吧,里面引柴多,好生火。”
刁嬷嬷大吃一惊:“王妃娘娘千万不可,里面都是王爷珍藏的兵法策略,比人都金贵,哪能当引柴?”
冷清欢心底里轻哼了一声,天天看兵法的人还长了个猪脑子,冷清琅这样低级的美人计都逃不过,看了也是白看。
不过,这种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就不招惹他了,万一哪天自己心血来潮下厨,真的一把火点了他的书房怎么办?
东西厢房勉强富余一间,冷清欢挥挥手:“就随便挑一间厢房吧,反正也只是凑合两天。”
若非是担心那冷清琅狗急跳墙,在自己饮食里做文章,何至于这样麻烦?让刁嬷嬷负责几人膳食,那冷清琅要在慕容麒跟前保持自己的善良白莲花形象,应当不会从刁嬷嬷这里下手。
别人穿越都是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可好,肚子里揣了个来历不明的货也就罢了,就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还要勾心斗角,一步步算计。
灵倌儿将早点买回来,小笼包,虾皮紫菜小馄饨,挺不错。他还花几文银子买了一个竹编食盒回来,搁在院子里树荫下的石桌上。
冷清欢眼尖地看到他脖子上还有手臂上都是一个个的红包,有的肿起来被抓破了。
“你身上这是怎么了?”
灵倌儿慌忙褪下袖子:“没事儿,被蚊子叮的。”
这刚开春,蚊子哪有这样厉害?冷清欢微蹙着眉尖:“你夜里睡在哪里?”
灵倌儿支支吾吾不肯说,兜兜催促了两声,方才委屈地回道:“马厩。”
马厩里?跟马睡在一起,漫说环境多恶劣,就蚊虫叮咬那也受不了啊。这王府的人简直欺人太甚,灵倌儿好歹是自己陪嫁过来的人,竟然就这样苛待。自己这后院又不能留他住宿,不合规矩。
灵倌儿见冷清欢脸上怒气浮现,慌忙小心翼翼地劝:“我没事儿的,都怪我睡得太死。”
他越是懂事,冷清欢心里越不舒坦。使劲儿咽下嘴里的馄饨:“兜兜,去衣箱里摸二两银子交给灵倌儿。”
“小姐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冷清欢摇摇头:“一会儿需要添置什么,刁嬷嬷会告诉你,你找兜兜另外支取银子。这二两银子,你用来打点府里的管事,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好的住处。若是他们不买账,你再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灵倌儿忙不迭地推拒:“哪能让小姐你花费这么多,奴才没那么金贵,有个地方窝着就成。”
“让你拿着便拿着,别舍不得花销打点。若是有一日我不在府上了,你通融好了关系也好立足。”
灵倌儿鼻子一酸:“来的时候俺娘交代过,您就是我的主子,您去哪我都跟着。”
冷清欢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好”,从戒子里摸出一瓶风油精递给他:“一会儿自己擦一擦,抹上就不痒了。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就会尽最大的能力护着你们,这是我的责任。以后有委屈,记得告诉我。”
灵倌儿兴奋得脸色泛红,手里攥着那瓶风油精,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嗯!”
一旁刁嬷嬷停了手里的活计,扭过脸来看了冷清欢一眼,抿抿唇,重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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