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昏迷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

她发现身上断掉的骨头经脉都接上了,疲惫感一扫而光,明白是方思明帮她治疗了。

“谢谢。”

方思明傲慢地抬起下巴,“哟,尊贵的召唤主终于醒了?”

黑影不耐烦地掰着手指:“召唤出来,何事?”

林清月用心声询问系统:“林宝儿和她的跟班还活着吗?”

系统检测了一下:

【还活着。】

林清月很不满意,“这都坑不死他们。”

“系统,你能导航到他们的位置吗?”

系统来了兴趣:

【可以。你想做什么?】

“系统,记住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赶尽杀绝。”

“我这个人从来没有隔仇,因为我从不留仇人过。”

“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杀我,我若让他们全身而退,岂不是很没面子。”

林清月环顾四周:“这里风景不错,就让他们葬在这吧。”

林清月对方思明说:“替我杀几个人。”

方思明顿时来了精神。

“杀人,老夫最喜欢了。”

黑影向前跃起,接手了林清月躯体的操控权。

“林清月”手抓着悬崖壁上突出的石块,身轻如燕,敏地往上攀。

方才离开的山林,有一大片区域已被夷为平地,草木藤蔓皆倒塌枯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纸人和修士的尸体,山壁上遍布符箓斗法的痕迹,看得出战况曾经非常激烈。

树妖也死了,变成了几块焦黑的木炭。

看伤口,是被一剑了断的。

空气中还残留着强大的剑气,凛冽,令人颤栗。

剑法过于精妙,方思明路过,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夸一句:“好剑法。”

四周传来轰隆隆的打斗之声,诸山峰四周黑暗的夜空中,不停爆发出符箓燃烧时耀眼的火光,兽和妖邪的嚎叫震耳欲聋。

有一座山,甚至已经燃烧起来了。

林清月猜想,一定是将军庙里的妖邪,引来了名门修士们的围剿。

对于这一切,方思明视若睹,在系统的导航下,心旁骛地寻找林宝儿等人的下落。

少女的身影,快如闪电,掠过一个个血肉纷飞的战场,穿行过黑暗与火焰,在一处偏僻的峰顶,找到了目标。

一块巨石挡住凛冽的晚风。

林宝儿和三个散修,龟缩在巨石后。

每个人都是受伤不轻,身上又脏又臭,像在泥淖里滚过一圈。

他们听着远处传来的战斗声,满脸畏惧。

为了不暴露目标,只敢烧一个小小的篝火取暖。

“方才生死一线,本来以为活不成了,还好遇到了冯仙师安排潜伏进来的道友,出手相助,得以匆忙逃走,捡回一条命。”

“冯仙师是元清派的天骄,是人间修真界,除了仙宗之外的第二号人物。其洒脱不羁,天下谁不仰望他的风姿。”

众人感叹完,又愤愤不平地咒骂起林清月。

瘦削老者肋骨尽断,被树妖折磨得气息奄奄,“如果不是林清月,我们也不会遭此厄运!”

侏儒失了一只手一条腿,“我已搜不到她的踪迹,肯定已经殒命了。”

林宝儿受到散修保护,又溜得快,只受了皮肉伤,她扭着手中的长鞭,“只恨她没落到我的手里,不把她千刀万剐,难平我心中之气!”

油腻青年则是边呕血边怒骂,“等冯仙师把妖邪平定后,我们再偷偷搜魂。我要把那小贱人的魂魄找出来,一寸一寸碾碎,老子要让她永不超生!”

林宝儿问:“能不能把她的魂魄囚禁起来虐几十年,再让她魂飞魄散?”

瘦削老者:“法子倒是有。”

林宝儿期待得不行,“那可太好了。”

油腻青年补充:“除了这……”

他的话后半截断了,因为他看到了瘦削老者身后,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猛然从树林里跃出。

青年的眼珠爆出,手指着前方颤动不已。

侏儒奇道:“怎么了?”

青年终于从喉咙挤出尖嚎:“后面!”

太迟了——

“林清月”悄无声息地站在瘦削老者的身后,右手握着匕首。

匕首刀刃被灵力催动,瞬间爆长,变形为一把半人高的大刀。

“林清月”单手握刀,挥下。

瘦削老者的头颅,瞬间滚落,血迸溅,无头的尸体倒到篝火中。

林宝儿和侏儒见此情景,同时迸出一声尖叫。

“林清月”被吵到,不满地“啧”了一声。

青年散修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一套金刚破魔拳,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林清月”拍去。

“林清月”慢里斯条地把大刀扎进地面,双手结法印,快如闪电。

只见“她”双臂一展,一个鲜红的符文,如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身前。

青年的劲道,砰砰打在盾牌表面,无法伤害“她”半分。

青年见此,绝望之下,攻击得更癫狂。

“林清月”诡谲的身形一闪,瞬间掠到青年面前,和他脸对脸,鼻尖几乎相触。

最后出现在青年眼底的是一片血雾,他看到他的断手、断脚飞到了半空中……

“林清月”没想到他这么弱,兴趣缺缺地把青年的头颅往后一抛。

最后,把眼睛定在,侏儒和林宝儿身上。

“接下来是谁?”

“她”自言自语地说。

侏儒用残缺的手脚往后爬,惊骇地大喊:

“林清月,不关我的事!要杀你是他们的主意!是柳夫人和林宝儿,要杀了你继承林府!你要找找他们啊!”

借着动作的掩护,他的手偷偷地在背后掏出了法器……

咔嚓——

“林清月”一脚踏碎了他的胸腔,“你很吵啊。”

侏儒头一歪,失去了气息。

最后,只剩下林宝儿。

林宝儿背抵巨岩,嚇嚇喘着粗气,她被“林清月”瞬杀的场景骇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

她脸上的血污,被眼泪和冷汗,冲刷出一条条的痕迹。

她从小到大颐指气使的高傲,每每面对着林清月的轻贱鄙夷,统统消失了。

只剩下恐惧。

她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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