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顺跪拜于地,激动的双肩发颤,不敢抬头看她,唯恐眼里蚀骨相思伤了王座上的少女。

眼见故人归来,沈德昭心里高兴,面上不显,淡淡开口“平身。”

等到沈顺起身,宛之继续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大将军沈顺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特封镇北王,赏金万两,良田千顷。钦此!”

“谢主隆恩!”

眼见底下朝臣都熄了声,沈德昭轻笑了声,从龙椅上起身,走下高台,负手于身后,于朝臣之中来回踱步,绣着龙纹的白袍随着少女的动作,小幅度的翻卷。三千青丝用一紫玉冠束于头顶,一双美眸带上了嘲弄,话音

“诸位大人,昨日不还是不服朕么,朕的御书房里声讨朕的奏章文书都快要放不下了。”

于朝臣之中负手走动的沈德昭突然转身,三两步走到李子安面前

“李大人,您在三天里给朕写了十几封奏章,朕还以为今日要被您骂的抬不起头呢。”

自从沈顺进来之后便一直心惊肉跳的老李头,生怕这丫头又留意到她,哪知怕什么来什么。

李子安绷直了身子,余光一瞥,果然见那文雅如书生的男人笑眯眯的看向他,眼神却是要将他千刀万剐,李大人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沈顺十三岁便跟着沈荣君学习为官之道,入朝为官,这人看似温和,实则手段狠辣不好惹,他五年前便敢带人抄了贪了赈灾款的老臣的家,更别说现在手握重军。

他敢给根基不稳的女帝看,在他心里,沈德昭毕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却是实在不敢得罪了沈顺这尊活阎王。

“陛,陛下说笑了,陛下龙威,老臣哪敢骂陛下。”

沈德昭见威慑目的达到,便不想与他再多言语,转身走回高台。盛怀义不知何时又凑到沈平身边窃窃私语

“李子安算是朝中最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了,这次他活该吃瘪,们陛下啊,可不是软柿子。”

盛怀义言语中满是自豪“陛下小时候,老夫还和荣君一同教陛下儒学,陛下聪明的很,就连荣君讲的那些枯燥味的东西,陛下都能一学便会。”

沈平没吭声,陛下确实聪慧,但是他现在更想好好看看他的阿顺。

盛怀义知道这孩子打小便不善言辞,便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又自顾自地说道

“沈将军,不不,现在该改口叫王爷了,王爷真是年少有为。”

沈平常年僵硬的脸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抹腼腆的笑,像是儿子考上状元之后,被左邻右舍夸赞的老母亲,沈平艰难的把黏在沈顺背影上的视线收回,看向盛大人,惜字如金道

“嗯”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盛怀义也被这抹笑惊到了,试探开口道“可是国师大人帮沈都督把面瘫治好了。”

沈平“......”

沈平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索性又把视线黏回了沈顺身上,盛大人见他不说话,只好又蹭到别人身旁八卦去了。早朝很快结束,沈顺随着帝王轿辇一同回到沈德昭的寝宫。

二人相对而坐,看着少女脸上掩饰不去的疲惫,沈顺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一只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的无以复加。

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沈顺定要伏在女孩膝头抱怨北疆苦寒,惹得她怜惜,只是现在男人眼中溢满疼惜

“真是苦了主了,最慢再有一年,奴一定率领我大渊雄师打的大全皇室跪地讨饶,到时便能回宫常伴君侧,为君分忧。”

沈德昭笑的轻柔“朕不苦,阿顺安心攻下大全便是帮了大渊与朕的大忙了。”“朕还要多谢阿顺,此番紧赶慢赶的回皇城,帮朕在那些欺软怕硬的朝臣面前立了威。”

沈顺暗下神色,怎么会不苦,刚刚死了生父,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成为千古少见的女帝,又要被昭文帝才能与之制衡的权臣刁难,他的小主子,今年也不过刚十五岁,正是在父母膝头撒娇的年纪。

但是好在,那老狐狸死了,以后他便是陛下最亲近之人了,光是想想,沈顺都要被独占少女的欢愉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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