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刑烛还是合上了驾驶证的壳子。

她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晚上七点左右,江城人的生活也才刚刚开始,很多人也都没下班。

这是老天的安排,她今天早早关掉了直播间,原来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做铺垫。

刑烛攥着驾驶证冰冷的黑色外壳,转身进了卧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修长大衣,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这种温度的天气,刑烛的衣柜里只有大衣可以穿,她习惯了。

衣服领子不够高,她锁骨处那朵玫瑰在色里摇曳生辉。

把褚尽的衣服和驾驶证单独用了两个袋子包裹好,刑烛就出门下到了车库。

启动车,定位到了最近的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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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东西要给警察,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

江城公安局现在都还没下班,刑烛给东西交过去说明天再找失主也可以,耐不住工作人员实在热情,他们说:现在江城季,有驾驶证的估计都有车。驾驶证丢了车都开不了,出门到处都是积水,实在太麻烦了,这种事还是不要拖。

于是他们立刻通过系统调查了失主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挂了。

“好了小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会,失主说他马上就来。”

刑烛乖巧的回了一声好。

她坐在大厅的凳子上,来往的人视线都若有若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刑烛视了所有人的视线,安静的看着大厅的前门。

没过多久,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门外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柯尼塞格,几乎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刑烛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眼底的情绪高涨了一秒。

也仅仅是那一秒,在看到来者的脸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猛然瞥见那人身后,正在朝着她走过来的男人。

是褚尽。

只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刑烛,和他那个叫做唐羌的朋友直奔警察局的前厅。

刑烛看着他们两个和警察交涉的过程,直到警察将褚尽遗失了的驾驶证交给他。

而后,朝着刑烛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先生,您的证件是这位刑小姐捡到并送来的。”

他的视线朝着身后看去,发现刑烛已经在不知明的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褚尽下意识蹙了一瞬眉。

“你捡到的?”

刑烛淡的嗯了一声。

她晃了晃指尖提着的东西,薄唇微启,“说捡到了不是很合适,这是在你的衣服里发现的。”

一侧的唐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之间有点儿没缓过神来。

他直勾勾的凝视着刑烛的脸,像是要将她生生给看穿一般。

觉察到了唐羌这灼人的视线,刑烛扫了他一眼。

唐羌在心里打了个颤。

“你…你不是酒店里那个……”

刑烛安静的看向他。

唐羌不敢再说话,心底暗暗思忖着,原来这就是刑烛啊?妈的,他回去就甩了小暖,连褚尽心上人都敢碰瓷,她是想给他害死?

不过,漂亮是真的漂亮。

怪不得张凯会嘚瑟这么久。

又怪不得,褚尽这种视女人如空气一般的人物,会为了她对张凯动手。

唐羌想要说几句,忽而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先出去等你们,这儿有点冷,车里开了暖气。”

话音落下,他就迈步离开。

刑烛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这个时候,前厅的办事人员让他们写个登记笔录,再去那边弄一下健康码,刑烛的之前忘了看,现在也让她去扫一下,虽然疫情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但是还是要多多防备。

刑烛的视线看向眼前的人,他已经拿起手机走到了不远处的警察局门口,对着门口的标牌,扫了个码。

她跟着走了过去。外面夜色浓稠,只有些许的灯光照着门口的路,寒风涌入她的领口,吹的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等她走到的时候,褚尽已经弄好了,没看她,转身就准备回去。

一幅冷漠无情的做派。

在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刑烛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只是下意识。

刑烛拉着他手腕的手更紧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身高的缘故,她需要仰着头看着他。他身后是警局门口挂着的灯,那白炽灯把他一半的身形都笼罩在了其中。于是,有那么一瞬间,刑烛觉得他宛如天上星,比之前更加不可触及。

连带着他看着她的视线,好像都是轻蔑的。

褚尽,“还有事儿吗?”

“你的衣服,要还给你。”

褚尽视线落在她手指勾着的衣服袋上,他反问了刑烛一句,“你拉着我,我怎么接?”

话音落下,刑烛的视线依旧凝视着他。

她眸色安静而又清晰,像是一幅沉湎已久的水墨画,而绘画之人,却是个抽象派艺术家,以至于那安静变了味道,更像是一种…窥视。

要将人彻底,看的透彻的窥视。

褚尽似是不喜欢这样的对视,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刑烛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手腕处的温软一下子松开,没了遮挡,寒风冷冷的裹挟了过来。

就算之前原本就是这样的,他也有了短暂的不适应。

褚尽的视线再次看向刑烛的时候,她已经抬手将手里勾着的衣服递到了他的眼前。

素白的手指如葱段一般纤细勾人。

褚尽看了一眼,抬手接了过来。

指尖无意识的触碰,冰冷和温存交织,转瞬即逝间,却又消弭于冷风之中。

进来之后,前厅的办事人员发现这位男士找回了自己丢失的驾驶证,非但不开心,看起来脸色却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差了。

她努了努唇,心想长得越帅的越怪吗?

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绿码,办事人员没有二话的拿出了一些资料,让刑烛和褚尽填了一下,就说他们可以离开了。

在褚尽还未回话的下一秒,刑烛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纤瘦的锁骨擦过他的手臂。

褚尽低头看了一眼,入目,就是那鲜红欲·动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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