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不老,“老汉“其实很年轻,顶多三十四、五岁。

“老汉”是闹洞房时那个护着她的人,是那个眼神让她能感受到温柔的人。

发现后,她便认真地打量“老汉”。

叫“老汉“这个人,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五多,清瘦,弯着腰,头发细软散乱,一件蓝中山装上衣,肩膀处有两块补丁,补丁歪斜,补丁剪得呵呵拉拉,只是简单的缝上去,四边都毛了,向上翘着。

注意到这个补丁,紫苏便想,这家人的女人怎么这么随便。

再后来,紫苏慢慢能懂得普通话了,也能懂得常用的当地土话,她 从自己公公婆婆那儿知道,老汉” 是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

之所以叫“老汉“,因为他个子不高,从小破衣烂衫,弯着腰,话也少,像个老汉,村里人便都叫他”老汉“。

至于真名,他们也不知道,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时间长了,紫苏从一个村里老人那知道,“老汉”有正式的名字--陈冠夫,这名字据说还是他父亲取的,他父亲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毕业于中央军校,可惜他没见过,四九年他还在娘肚子里,身为国军团长的父亲随着撤退大军独自去了台湾。

有了这个他没见过的父亲,他那本来就出身富贵、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母亲,加上容貌出众,又不谙世事,不知道在时代洪流中彻底蜕变,便成了历次运动中最好的靶子,几次批斗,几次艰苦的劳动后,彻底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穿上她最喜欢的旗袍,狠心丢下两岁的他,年迈的爷爷上吊了。两年后,爷爷也经不住连串的打击抓着他的小手走了。

从此,他成了孤儿,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好在祖上虽然是大户,却是好乡绅,讲究耕读传家,从不鱼肉乡里,还经常扶危济困。大人活着时,要求划清界限,没人敢和他们接触,只有四五岁的小孩时,就没人在乎了,这家一顿饭,那家一件衣,东家过年,西家过节,居然让他长大了。

虽有父亲取的大名,但知道的人总共不超过三五个,还都是曾经的村干部,他们也是通过登记户口啥的资料上,才知道他有陈冠夫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名字。

“老汉“的爷爷爸爸在村中央有村里最好房子,他家原来的房子是那三进的大院子,占地几十亩,一百多间房,土改时,这些房子分给很多家穷人,他和母亲、爷爷奶奶被赶进这个破房子里。几十年过去了,曾经他家的大房子,高高的重檐,青砖灰瓦,红色的门窗,石头的台阶,砖铺的地面,虽然被现在的几家主人弄得乱七八糟,但丝毫不影响曾经的恢弘与高贵。

”老汉“从记事起就只有那两间破房子,他也没觉得他跟那些村里最好的房子有关系。从小他只是从外面看看,或者给现在的主人帮忙进去过,做客 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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